于是叶争流便继续往下讲了下去。
在听到四个人忽然从空气里消失,一点物件都没留下的时候,解凤惜点点头,眉宇反而松开。
“不错,这就说得通了。”
叶争流追问道:“什么?”
解凤惜瞥了叶争流写满好的面孔一眼,反问道:“你还记得,我此行是要找什么吗?”
叶争流当然记得。
解凤惜前来鹤鸣山的理由始末,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说是打破了叶争流这辈子的世界观。
——他之所以会来鹤鸣山,是为了寻找一片格碎片,以此消解自己体内的诅咒。
而他所寻找的格碎片,在过去曾经属于裴松泉。
……这便能够解释了,为什么那天路遇裴松泉时,解凤惜的礼仪足够到位,甚至还会请教裴松泉有何指点。
作为自明诞生至今,唯一一个从位跌落的祇,也是当世唯一的一位半,裴松泉的域残破流落,格也只剩一半。
剩下的那一半格,据说全都落在了他的域里。
对于裴松泉域的下落,世上一直有不同的传言。
有人说裴松泉跌下位之前,曾经把自己的域设在北方极寒之地;也有人根据裴松泉的身世推测,他或许会把域留在极西。
还有小道消息传言,当域失去了它的主时,便会在大陆上肆意漂流,等待一个能够开启它的有缘人。
对于这个说法,许多人都嗤之以鼻——域又不是长了腿,它怎么还能到处跑呢?
直到这一回,有了板上钉钉的准确口信和证据,证明裴松泉的域流落在鹤鸣山,大家才如此一致地纷纷出动,借着“天香公主大婚”的名义聚集于此。
在那个夕阳壮美的黄昏,解凤惜没有一丝隐瞒地告知了叶争流,关于他受伤的始末。
“我欲见应鸾星,是想从他那里得到开启域的钥匙。”
域这种特殊的存在,平时和凡人生活的世界两不相干,它看不见摸不着,完全是独立于此方世界的一个特殊空间。
要想打开某位祇的域,就必须要先得到这位祇的许可。
所谓许可,也就是附着了特定力之物,便是进入域的邀请函。
一般来说,某位明的许可,只能对应着该明的域。
比如,杀戮之的钥匙只能获准进入杀戮之的域。倘若有人拿着杀戮的钥匙,试图进入疯狂之的域,那就纯属找死行为。
但,裴松泉的域不一样。
因为裴松泉已经从位上跌落,所以他的域已经是无主之物。即使拿着其他明赐予的钥匙,也一样能够强行打开他的域大门。
听到解凤惜的问题,叶争流蓦然醒悟。
“您的意思是……他们四个进入了裴先生的域?”
如果说,眼带红光的条纹之蛇是嫉妒之给予的钥匙,那似乎就能解释为何这四人凭空消失。
这看起来仿佛就是问题的最终答案。
可从解凤惜的表情上来看,他并不这样觉得。
“不排除这种可能。不过依照我来看……他们更可能是进入了嫉妒的域吧。”
“嗯?”
根本没有思考过还能有这种解答,叶争流猛然抬起了眼睛。
她直视着解凤惜的眼睛,解凤惜略带戏谑地看着她。
三秒钟后,叶争流目光里终于有惊悟之意一闪而过。
解凤惜端起烟杆,悠悠笑道:“想明白了?”
是的,叶争流想通了。
既然域只能被明赐予的钥匙打开。
那么,这个“板上钉钉”、“绝对可靠”、“还有物证为佐”的,证明裴松泉的域流落到鹤鸣山的消息,究竟是怎么传出来的?
只怕……也是得到了某位明的授意吧。
如果裴松泉的域一路漂游,而嫉妒之的域始终驻扎在此,这两者之间彼此碰撞,进而导致裴松泉的域被发现,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可是,在遇到裴松泉的域以后,嫉妒之为什么不直接将其吞并,又偏偏要让这个消息流传出来呢?
“吞并不相近的域,哪有那么简单。”
“像是裴松泉的域,他们谁都别想染指。”解凤惜垂下眼帘,深深地吸了一口那种充满水泽之气的烟雾。
吐出的白色云气遮盖住了他的眼睛,让他的情在薄烟后似真似幻,看不分明。
“毕竟,在这个狼虎交横的世道里,裴松泉他是……曾经是唯一的一个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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