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解凤惜说到这里,不知怎地,眉间目里,突然就染上了几分深深的笑意:
“既然应鸾星把你发配到浮生岛,就说明他已经在明的见证下,把你正式收做徒弟——这事你知道吗?”
叶争流:“……”
叶争流:“???”
叶争流:“!!!”
不啊!她不知道!
这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她光是听就觉得,连毛都要吓飞了!
什么叫做“明的见证下”,被一个邪.惦记上了,这难道是什么好事吗?
只看一眼叶争流的表情,解凤惜就确定了:“你不知道。”
“是,师父救我。”叶争流喃喃道,下一刻,她直接纳头便拜……没拜下去。
是解凤惜轻轻巧巧地将自己手里的红玉烟杆调转了一个方向。刹那之间,一口寒气扑面而来,带着山林中的水泽之气,直接把叶争流拍回了鼓凳上。
“你慌什么。”解凤惜笑道:“难道为师不管你吗?”
叶争流捂着自己的鼻子。
刚刚那一下子,差点把她的鼻血撞出来,可见解凤惜还是有很用力地管着她的。
“你对应鸾星都知道些什么,不妨说说看?”
叶争流仔细回忆了一下应鸾星。
然后,叶争流发现,她对应鸾星,可能真的不知道什么。
毕竟那个狗比师父嘴实在太紧了,直到她被发配到浮生岛,此人连关于卡牌的半个字都没和自己说过。
她替应鸾星照料伤势的那段时间,倒是知道了一些他的生活习惯,不过这种东西只要一说出口,那简直是在当面勾.引解凤惜的猜忌。
因此,愣了半天,叶争流也只能苦笑道:“他有一张蜂子卡牌,属下人都叫他冥路殿主……”
而他的个性比较中二,差点给我起了一个“奉球蛊女”的花名。
这个回答,可真是有点出乎解凤惜的预料。
他狭长的凤眼轻轻眨动两下:“就这些?”
叶争流咸鱼躺平,放弃挣扎:“真的就这些。”
解凤惜和叶争流对视三秒,像是在确定叶争流话里的真伪。
下一刻,像是确认了叶争流说得都是真的,解凤惜突然把手里的红玉烟杆丢到一旁,单手掩在自己的额头上,相当大声地笑了起来。
他笑得前仰后合,一头鸦羽一样的青丝簌簌从肩头滑落。过了好半天,解凤惜才收住自己的笑声,仔细地抹去眼角笑出来的几滴眼泪。
“好徒儿,遇上你,倒也算是应鸾星命里该着。”
“没关系,他没告诉你的事,为师全都都告诉你——信奉杀戮之的教派,名为‘玄衣司’,应鸾星乃是玄衣司座下的‘冥路殿主’。应鸾星这个人,是杀戮之的狂信徒,别说收徒了,就连娶妻生子的大事,他只怕都要先敬告明一番。”
说到这里,解凤惜的脸上已经浮现出洞察而了然的微笑:
“他会把你送去浮生岛,想必就是因为在收你为徒之前,已经将此事禀告明,从此你就成了杀戮之的人。没有谕,他不能杀你,所以只好把你送往祭之地当个祭品……”
叶争流轻声问道:“师父,不知我……”
解凤惜很是平淡地摇了摇头,浑不在意:
“杀戮之算是明里比较缺心眼的那种……唉,毕竟本身也没长什么脑子。应鸾星即使把你在他面前挂了个号,也没什么值得担心的,因为杀戮之不可能记得住你。你看,你这不就是完完整整地从浮生岛上逃了出来吗?”
讲到此处,解凤惜很是惋惜地看着叶争流:
“说起来,当初应鸾星把收徒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据说不日还要举办一个收徒大典。然而不过三日,这个消息就安静得像是从未出现过……我一直很好啊,那三天里,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叶争流对应鸾星做了什么?
也没做什么,就是把那一堆蜂尸蛊病给泡了热水。
现在……叶争流似乎有点能明白,应鸾星在抓住意欲出逃的她以后,为什么脸色难看得像是得了肺痨。
——收徒的消息都传到外面去了,结果千防万算,没料到徒弟居然窝里反了!
这谁遭得住啊?
要不是今天听了解凤惜的解说,叶争流还真不知道,应鸾星这人居然还挺闷骚?
别看他连一个字都没对叶争流说,然而背地里的小准备竟然一套一套的。
可他不说话,叶争流怎么知道这人心里是什么盘算?
应鸾星是不是有病啊!
他不会还指望着哪天直接抓着叶争流带到收徒现场,然后夸张地对她喊一声“surprse”?
叶争流脸上露出了鲜明的怀疑人生之色,过了片刻,她才默默地把自己的眼睛转向解凤惜。
“师父,您究竟是何方圣?”
能做应鸾星的死对头,对于明之事都敢大放厥词,而且听他话里的意思,居然还相当熟悉应鸾星的做事风格。
解凤惜又重新拿了起那杆红玉的烟枪,他偏头吸了一口冷烟,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为师……唔,在叛出玄衣司以前,我是应鸾星的上司。”
说罢,他微笑了一下,近乎恶趣味地欣赏着叶争流脸上每一寸的表情变化:“应鸾星现在的那个位置,五年前曾是我的宝座。我是玄衣司上一任的……惊魂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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