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悦兮见向?来冷僻的陈妃忽然对?她?示好,眼底露出一丝意外,心?想陈妃莫不是在宫中杨妩压制,想要联合她?一起?对?付杨妩不成?
她?眼中闪过复杂之色,并未一口应下,只道?:“陈妃姐姐的好意,容妹妹好生想一想。”
陈青桐也不强求,朝她?微微一笑道?:“好,那姐姐便等妹妹的好消息。”
陈青桐走?后,宁悦兮沉默了一会儿,过去的事情电光石火般在脑海中闪过,她?记得这陈青桐未入宫之前,似乎是订了亲的,为何?却……?
她?疑惑的问道?:“音尘,你可知陈妃为何?入宫?”
“奴婢听说是护国公将陈妃娘娘送入宫中的,陈妃娘娘自从入宫以来,从未主?动争宠,甚至皇上到她?的春华殿,她?也推脱说身子不适,不便侍寝,皇上也没有碰她?的意思?,去春华殿坐过几次,便再也没有去了,至于其他的奴婢便不知道?了。”
她?之前只是乾清宫的一个奴婢,知道?的可十分有限。
原来如此,看来陈妃也是家族的牺牲品,既然来了这深宫之中却又不争宠,可真是耐人寻味,难道?是对?秦洵不感兴趣?
音尘见宁悦兮陷入沉思?中,她?问道?:“娘娘,陈妃所说,您信吗?”
宁悦兮摇摇头?,在她?看来,陈妃比玉嫔和李美人的心?思?更难猜透,结交这样的人还是慎重的好。
到了夜里,秦洵派张怀初来说,有政务要处理,不来紫宸宫,宁悦兮松了口气,早早的就睡下了。
秦洵这边,正召祝流澌,赵苍梧在乾清宫商议正事。
杨显风的大军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秦洵的意思?,是要祝流澌带着百官出城迎接。
祝流澌皱眉道?:“皇上,根据西南的督军来报,杨显风在军中居功自傲,四处掠夺,传闻还私吞了土司府的金库,西南军只大将军令不听皇命,您这样做,只会助长?他的气焰。”
秦洵眼底透出一丝冷意,他垂着眸子,沉吟了片刻后,说道?:“如今,北边鞑靼对?中原虎视眈眈,连年侵犯,朕如今还用得着他。”且让他猖狂些时日。
话已至此,祝流澌便不再多言,灭了鞑靼一直都是秦洵的夙愿,也是他的夙愿。
他道?:“既如此,臣遵命。”虽说秦洵不动杨显风,但秦洵并非不知道?杨显风的所作所为,如此,祝流澌便放心?了。
这时,秦洵拿出虎符,让张怀初拿下去给赵苍梧,他道?:“追查秦淹之事暂时先放一放,虎符你拿着,杨显风大军入京后,若有异动,凭此虎符可调动直隶省的兵力。”
赵苍梧接下虎符,又听秦洵说道?:“金库之事,你让人暗中查一查。”
垂恩元年,七月二十七,杨显风领着大军浩浩荡荡的返回京城,城门外,文武百官列队迎接,杨显风抵达之后,勒马停下,他坐在马背上,眸光扫了一眼底下的臣子们?,最后落在丞相祝流澌的身上。
他抬起?鞭子,指向?祝流澌,朗声笑道?:“那不是祝丞相么,你来迎接本将,本将心?中甚是快慰。”
祝流澌脸色发青,两人官阶品级相当?,杨显风却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与他说话,明?显不将他放在眼里。
祝流澌冷着脸道?:“本官是奉旨迎接杨将军进城,皇上还在宫中等着将军,将军请吧。”
杨显风根本不听他说话,径自打马而入。
到了金銮殿门口,杨显风腰上还悬着长?剑,若不是锦衣卫拦住他,他险些要剑履上殿。
进入殿中后,杨显风等将士们?给龙椅上的皇帝行礼:“臣等叩见皇上,皇上万岁。”
哪怕杨显风在城外时气焰那么嚣张,此时在秦洵的天子威仪面前也弯了他挺直的背脊。
秦洵道?:“都起?身。”杨显风在城门口以鞭指丞相之事,已经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杨显风如此张狂,秦洵心?中不悦,脸上却半分情绪也无。
等几人起?来,秦洵道?:“杨爱卿这次率领西南军平定播州土司叛乱,立下大功,朕封你为平南侯,食邑千户,世袭罔替,三天后,朕在乾元殿设宴为你庆功。”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却没有一个人有异议,杨显风为宸国立下汗马功劳,他的确配得上这个封赏。
杨显风脸上的得意和兴奋,掩都掩不住,他叩拜道?:“多谢皇上隆恩。”
秦洵让他起?来,杨显风又说要去看淑妃,秦洵恩准了。
朝会散后,杨显风直奔淑妃的春霏宫,见过礼后,杨显风抬起?头?来,炯炯有的眸子看向?杨妩,却见杨妩比之前清瘦了不少,色也有些憔悴,他拧着浓眉道?:“妹妹为何?清减了许多,是不是身子不好?”
杨妩强颜欢笑,心?中苦涩却说不出口。
茜素憋了许久,如今见了杨显风,便一吐为快:“侯爷有所不知,娘娘并非身子不好,而是因这宫中诸多事,每日夜不能寐,思?憔悴。”
杨显风沉着脸道?:“是不是皇上对?娘娘不好?”
茜素满嘴都是埋怨,她?道?:“皇上将宁郡主?接入宫中,封了宁妃,还入住紫宸殿,明?明?娘娘先入宫,可那宁妃却处处压娘娘一头?,皇上也偏宠她?,从前宫中嫔妃唯娘娘马首是瞻,如今皆去巴结那宁妃去了。”
杨显风双手紧紧攥拳,手背上青筋暴突,指节咯吱响,他自小便疼爱杨妩,看不得她?受这么大的委屈,他咬牙道?:“妹妹放心?,兄长?一定会替你出这口气。”
他说完此话,杨妩的眼眶顿时就红了:“还是兄长?最疼我。”
杨显风走?后,杨妩眸子里悲伤的情绪慢慢的褪去,恢复一片清明?之色,希望兄长?真的能替她?达成所愿。
宁悦兮被寝殿的夜明?珠照的晃眼睛,更鼓响过之后,她?便打了个哈欠,睡意上涌,吩咐音尘和杏雨准备就寝。
刚扶她?上床,外头?就传来一声:“皇上驾到。”
宁悦兮的睡意消散了大半,赶紧从床榻上起?来,趿着绣鞋,等瞥见那明?黄色的衣摆时,她?跪地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秦洵几步上前,就将人给扶起?来。
靠近时,闻到她?发顶淡淡的清香,他将头?贴过去,在她?乌黑的发顶轻轻吻了吻,低头?瞧着她?白皙小巧的脸,问:“想睡了么?”他刚才?进来时可看到她?从床上下来的。
她?仰起?头?,红唇挂着浅浅一抹笑:“刚才?想睡,现在皇上来便不想睡了。”
秦洵的洞察能力非常敏锐,她?既然决定要讨好他,那必须得一丝破绽也没有,她?得让他相信,她?真的愿意接受他了。
她?穿着淡红衫子,内里是一件绣牡丹的粉色肚兜,脖子到锁骨白莹莹的似雪,在夜明?珠的光辉下浸着,便是无瑕的羊脂玉也难及,他抬手贴着她?的脖子绕到后颈,在那处轻轻的揉了揉,低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丝暧昧:“那便随朕去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