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初,我有了自己第一台相机。
那是台黑乎乎的柯达傻瓜,虽然功能少,可也比大舅送我玩的老苏联产fed5好操作得多,至少配了说明书,轻巧便携,换胶卷方便,足够我打发时间。
这台相机一直陪伴我到高叁,用定时自拍记录我整个少女时代,甚至记录下我第一次穿婷美塑身内衣的模样,我还大大方方送到冲印店去洗出来偷偷欣赏。高叁下半学期,它被一台联想数码傻瓜机取代,这就更方便我拍点如今福利娘式的照片,存在硬盘深处,自我欣赏。
我吸引到那位摄影师的照片也是这台联想拍的。
还记得那相机时价2500,以当年物价来看并不便宜。妈妈以为给我这个能让我喜出望外,实际上我哭笑不得,因为这个价格买诸如佳能尼康一类的牌子,能买到性价比相当高的。当时我手中的日常消遣杂志早从《当代歌坛》换成《新潮电子》,对各种摄影设备评测熟稔于心,跟家里表露过想要个数码相机的想法,想等成绩提高点,有点底气了,再跟我妈要我精挑细选看上那台。
知道我妈是爱我的,是想给我惊喜的,可我想要苹果,她给了我香蕉,我咽下情绪,装作高兴,把那台又厚又续航能力差的联想当宝贝。
在拥有相机之前,我的伙伴是报纸、杂志和书籍。电视报上的连载,《读者》上真真假假的故事,《十万个为什么》里面叶永烈老师的科普,伴随我留守的时光。
我妈很愿意买书给我,对我爱看书很满意,因为有了书我就不会很闲,不会在周末跑到小卖铺使公用电话给她打传呼,等她回电话,问她来不来看我,接不接我回家———那座在城里我却没住过几次的房子。
很多时候我是等不来回电的,等不来,我就在小卖铺门口等一整天。
后来我不等了,等也没用,回家看书吧,书里的知识至少不会像那些传呼一样打出去无回音,而在我未来的生活中起了很大作用。老实说我现在很多常识都是当年《十万个为什么》告诉我的,小时候吸取的知识吃老本吃到现在,你想想我究竟看了多少。
书看得多,难免看杂,家里的书总有看完的时候,我就到处找书看,书荒到极致时,我连雪糕包装上的配料表都能研究一会儿。
忘了在哪个亲戚家要卖废品的书报堆里,我找到两本书,一本《新婚必读》,当年婚姻登记处两毛钱便可购入,另一本是个摄影集,不穿衣服的人体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