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曜面向窗外,眸中墨色更甚于浓重夜色。
敢伤害他的女儿,他绝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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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两日后,长安城的消息已经到达了京城。
入夜时分,裴照松脚步匆匆来到乾明宫外。
“裴大人留步,”大太监春江忙阻拦道,“陛下正在静修,等会儿便该就寝了,千万扰不得啊!”
裴照松稳了闻稍显急促的呼吸,道,“还请总管务必传达一声,肃王一家进京途中遭遇毒手,如今滞留长安城,情况危急,还望陛下主持公道啊!”
“什么?”
春江也吓了一跳,想了想,忙道,“那请丞相稍等。”
语罢也急匆匆进了殿中。
此时,寝殿内的“上清阁”中,香烟袅袅,皇帝正闭目打坐。
忽然,门外便传来了春江的声音,“启禀陛下,裴丞相来报,说肃王殿下与王妃及小郡主在进京途中遭遇毒手,如今滞留长安,情况危急。”
话音落下,须臾,皇帝悠悠睁了眼,叹道,“本想清静修道,奈何杂事纷扰。”
闻言,身边一青袍道人道,“世间万物,恶满善亏,诸事扰陛下心,如若坐视不理,恐将祸患不断。陛下非凡夫俗子,乃一家之长,百姓之主,重担在身,责无旁贷。”
皇帝颔了颔首,叹道,“也罢。”
当夜,朝中文武百官收到了第二日一早要举行大朝会的通知。
转眼,便到了第二日。
有日子未露面的皇帝一身玄色龙袍,坐与大殿之上,色肃敛。
“朕命肃王回京贺寿,本是骨肉团圆之事,却被人下毒谋害,凶手其心可诛,现命三司派人,赶赴长安协办,务必揪出真凶,还肃王公道。”
话音落下,众人齐声应是。
余光悄悄互相看看,心间却都在嘀咕。
——俗话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而今不过三年,朝中局势似乎又要变了。
这一天天的,倒也真是刺激,啧。
当然,至于这下毒谋害肃王的凶手……
还用说吗?
此时,顶着众人暗地里投来的目光,立在前排的魏王萧景明丝毫不敢有什么回应,只能暗自捏紧拳头。
——自打昨晚消息送到宫中,他便知道,又让老二逃了一次。
都是些废物!!!
……
朝会持续了一个时辰,散朝后,众人纷纷离开了大殿。
萧景明原本极想去凤仪宫见一见母后。
但昨夜长安的消息才送进宫中,皇后便派人给他递了信,叫他先安心在府中等着,今日万不要进凤仪宫,以免引起怀疑。
是以他也只能强装镇定,先回魏王府。
只是才离开大殿不久,却见一道人缓缓入了视线之中。
对方不过五十左右的年纪,一把花白胡子,一身青袍,犹如市井间普通道士。
怎么看,也没有冲虚那般仙风道骨,有气势。
所以萧景明也是真想不通,自己的父皇是如何被这样的人“迷住的”。
正郁闷间,对方已经来到跟前,一甩拂尘,向他行了个道家的礼,“见过魏王殿下。”
萧景明冷笑道,“道长威,本王不敢受礼。”
原本说完,便打算抬脚离去,哪知去听对方道了句,“贫道有两句话,想赠与殿下。”
萧景明顿足,回首看他,“什么话?”
“是非不当,念怨不休。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方能转祸为福。”
萧景明一顿,立时咬牙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清净道人竖手念了声无量寿福,淡然道,“贫道只是劝人向善。”
萧景明冷笑道,“不过一个山野道士,不要太嚣张……”
话未说完,背后忽然一阵冷风吹过。
萧景明回头看去,只见皇帝不知何时出来了,就立在他身后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