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卓定也在这时回来,沈绛让阿鸢去忙的别事,她留下卓定单独说话。
“怎么样?”她问道。
自打回京这些日子,卓定就忙的脚不沾地,旁人也不知他在忙什么。
不过左右是沈绛的吩咐,也无人多言。
此时他在面前站定,低声道:“小姐,您先前给我的画像,我已经派人去找,不过暂时都还没有找到。”
沈绛善画,那日她在船上见到了救张俭的那个首领。
也就是认出她所用刀法,乃是卫家刀的那人。
当时沈绛在船上,就用纸笔将对方的模样画了下来,她有把握九成像。
打听消息,找人这事儿,卓定刚来京城就干过。
如今他更是要银子有银子,要人脉有人脉,想要找一个人跟是易如反掌。可到现在还没到,说明对方根本不在京城。
再找下去,只怕也是徒劳。
沈绛问:“我让你打听的卫家之事呢,你打听了多少?”
卫家出事十几年,再加上当年牵扯甚多,不少同案者杀的杀,流放的流放,因此如今京城,知晓卫楚岚此人的人都甚少。
因此沈绛想要了解卫家的陈年旧事,还得多方打探。
卓定忙着这两件事,这才如此脚不沾地。
“卫家的事情,小的倒是找人问过,只不过当年与卫家亲近的人,早已经离开京城,能找到的也都是知晓些皮毛的。”
沈绛凝眉:“皮毛也好,你尽管说吧。”
卓定便将自己打探来的消息说了一遍,无非就是卫家当初的盛势。
待听到卫楚岚确实有一儿一女时,沈绛脸色微沉。
卓定说:“卫楚岚的儿子叫卫峻,当年受他父亲的牵累,一起被判了杀头。倒是有个小女儿刚出生没多久,就被流放,不过很快因为承受不住流放之苦,病逝在途中。这个小女儿是永隆五年出生。”
“永隆五年?”沈绛明显被这个消息震惊。
随后她有种虚脱的惊喜,她连连问道:“你确定?”
卓定并不清楚这其中曲折,还以为小姐是不相信自己打探的消息,着急保证道:“小姐,我的消息都是找了好几个人打探出来的,我利用他们的答复,相互印证消息的真实。”
所以卓定带回来的消息,肯定是真的。
沈绛心底彻底松了一口气。
她到底在想什么。
她怎么会不是爹爹和阿娘的女儿,她怎么会不是沈家的女儿。
还有那天船上的杀手,那些人显然是卫楚岚的旧部,若卫楚岚的女儿真的活着,这些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能在卫楚岚死后十几年,还心心念念着他的人,定然是对他一片忠心。
这个消息彻底打消了沈绛心底的顾虑。
沈绛虽然同情卫家的遭遇,可在得知自己并无可能是卫家之女,心底还是松了口气。
连晚上用膳时,都忍不住多吃了一碗。
只可惜沈殊音带来的消息,却没让她多开怀。
“去东宫给新出生的小郡主贺喜?”沈绛眨了眨眼睛,问道:“为何我也要去?”
沈殊音解释说:“此番东宫宴会,邀请了京城的命妇,不少贵夫人和小姐都在列,我们家中虽无嫡母,但是太子妃还是给下了帖子。我瞧着你回京这么久,也该参加些交际。”
“虽说你的婚事是不用愁,”沈殊音念叨着。
沈绛一听,脸颊如被敷上一层薄胭脂,转瞬间,红得彻底。
“什么叫不用愁我的婚事,我的婚事又没定下。”
沈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着。
“好好好,还没定下,确实是没定下呢,”沈殊音安抚她,谁知转头就叹了一声:“也不知道三公子何时来提亲,咱们灼灼这口吻听着还真是哀怨呢。”
沈绛:“……”
她不是。
她没有。
她不恨嫁。
郢王府。
谢珣的马车刚在门口停下,郢王妃身边的嬷嬷已迎了上来。
“王妃特地遣老奴在此,等候殿下回来,王妃心疼殿下办差辛苦,已备好一席膳食等着呢。”
老嬷嬷算是经年看着谢珣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