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绛说完,才发觉不对劲,她赶紧敛起太过享受的表情,轻声道:“谢谢世子殿下。”
待她将口中奶糖,尽数吃完。
就见谢珣将荷包直接递了过来:“里面还有几颗,每次喝药时,都可吃上一粒。”
沈绛盯着眼前荷包。
突然她抬起头,轻声说:“世子殿下,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你说。”
“我有一心悦之人,如今我在宫中不能出去,他在宫外一定极担心我。您能帮我送一封信给他吗?也免去他的担心。”
沈绛眼看着面前的男人,身形一下僵住,就连举着荷包的手掌,似乎都往后缩了下。
许久,许久,她终于听到眼前男人轻声应了句:“好。”
“谢谢殿下。”沈绛松了一口气。
她说的这般清楚,世子殿下定当能明白吧。
不过沈绛想了想,还是说:“世子对我的救命之恩,沈绛当衔草结环,倘若日后,殿下若是有用我之处,不管沈绛身在何方,万水千山,定来赴约。”
第73章
谢珣走出永宁殿时, 晨晖迎了上来,见他手中拿着一样东西,仔细一看, 竟好似是一封信。
“这是三姑娘给殿下的信?”晨晖略觑了眼,带着笑意小声问道。
谁知谢珣却没搭理他, 反而是绕行离开,晨晖站在原地, 愣了一瞬,这才小心翼翼追上去。
待行至一半,走在前方的人,突然道:“这是她给程婴的信。”
程婴。
不是谢珣。
从他将程婴和谢珣剥离,变成彻底不同的两个人开始, 似乎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他会亲耳听到沈绛对他的拒绝。
方才她这般直白的与他说, 自己有个心悦之人。
明知道她说的人, 就是自己。
可是这种感觉, 还是有种说不出的妙。
明明他就站在她的面前,却无法对她说出真相。
这一次,他甚至还得亲自帮她送一封, 写给他自己的书信。谢珣心底都不知, 他究竟是应该作为谢珣对程婴吃醋, 还是作为程婴开心。
马车刚一出宫门,忽然停了下来。
“世子殿下,沈氏女沈殊音求见。”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车外传了进来。
谢珣抬起手掌, 掀起车帘, 就见一身天青色宽袖长褙子的沈殊音, 站在车外,她身边只跟着一个丫鬟。
很快,谢珣从马车上缓缓下来。
“世子殿下。”沈殊音本也是抱着撞运气的成分,拦下了谢珣的马车,没想到他真的下车了。
沈殊音冲着他恭敬一福身,这才急急道:“殿下,我妹妹沈绛三日前入宫,到现在还一直没出宫门。我无法入内,只能斗胆拦下你的马车,想问问我妹妹的情况。”
那日沈绛敲登闻鼓的声音传遍京城,沈殊音自然也知道了。
等她赶到放置登闻鼓的应天门,却已经不见沈绛踪影,还是那位当日看守登闻鼓的监察御史告诉她,沈绛被郢王世子带入了金銮殿。
沈殊音在宫门口,一直等到朝臣散场。
还是一位先前与她家有些交情的大人,遣了小厮过来告诉她,早朝上,她妹妹沈绛敲登闻鼓之后,入了朝会,更是在朝议中直指四皇子魏王乃是仰天关之败的真正元凶。
如今皇上已经下令,重新彻查仰天关一案,她爹有望洗清冤屈。
只是她妹妹因为在敲登闻鼓之后,受了杖刑,在金銮殿前昏倒,如今被皇上留在宫中休养。
虽然对方劝沈殊音,这是皇上对沈绛的圣眷,让她安心回家等消息。
可沈殊音一刻没见到沈绛,她心底就一刻不得安宁。
本来她也想要长跪宫门口,求皇上让她入宫见灼灼,若是她病的厉害,她作为姐姐还能照顾。
但沈殊音也怕,真的如那位大人所言,皇上留沈绛在宫中养伤,是皇恩浩荡。
若是她贸贸然在宫门跪着,反而容易弄巧成拙。
如今仰天关一役的调查,要重新开始。
沈殊音知道沈绛手中的那些证据,定能洗脱爹爹身上背负着的罪名。所以这时候她不能再徒生是非。
因此沈殊音这两日只好等在宫门口,好在今日她终于看见了这辆马车上的标志。
那是郢王府的标志,再瞧着马车外随侍的年轻侍卫。
沈殊音这才拦下马车。
谢珣沉声道:“沈姑娘不必忧心,三姑娘在太医院众位太医的照料之下,身体已渐康复。想必再过几日,就能下床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