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子。坏人多一个黑点,大家一副反正看着能做出这样子事情样子。但是好人若有一丝瑕疵,便会使得这些人兴奋起来,有一种道德楷模被击碎的兴奋感。
毕竟此时的叶凝霜,名声也是太好了。
河州的英雌不畏强权,守护家园,这是何等可歌可泣之事。
叶凝霜和越红鱼都快刷上一层圣光。
青蝉都把要说的话背熟了。
她话到唇边,触及越红鱼英秀冷静的脸庞,一时竟然微微一窒,没说出口。
眼前这人明艳出尘,难道真要将一团污泥染上去?
就算是青蝉,也隐隐觉得可惜。
可青蝉没有办法,她下意识咬了一下唇瓣,替自己鼓足勇气。
越红鱼目光却落在了李重山,蓦然沉沉说道:“青蝉所言,是否属实?”
当越红鱼目光落在了李重山身上时,李重山遍体生寒,更不觉升起了一缕凉意。
这个世界是低武世界,只有少数几人能精威压,达到深层次控制作用。
当然好巧不巧,越红鱼正好是这几人中之一。
世间武尊都能像一台高精度的测谎仪,几乎任何人都不能在武尊跟前说谎。
当然几乎一词,代表世事总有意外。比如好似卫玄这样心智坚毅的葩,就能抗一波越红鱼的识读取。
不过李重山显然不是这样子的人。
这等滋味,可谓谁品谁知道。
卫玄就深有体会,知晓其中难受之处。他都怀疑也许因为如此,越红鱼虽未得逞却在他思想上留下了某种印记,搞得自己不是很对劲。
李重山欲要说谎而不能,脸上肌肉轻轻颤抖,蓦然尖声:“是,这又如何?这不过是一桩小事。堂堂剑仙,竟计较这些。”
他已经咬破舌尖,鲜血顺着唇角滑落,使得李重山样子变得很诡异。
周围便传来一波抽气喧哗声。
哦,竟然是这样子。
李重山内心愤怒与恐惧交织,他面上主要表现的是愤怒。
他觉得越红鱼不够超脱,还着眼于这么些个小事情。
一时之间,李重山还有点儿别的想法,琢磨着仙人跳的可能性。他不信叶凝霜这么白莲,李重山脑子里又谱写了新剧本。叶凝霜诓自己前来,以自己为饵,趁机加以吞并。
总之李重山不承认眼前一切有什么正义成分。
在他脑补之下,念善会这一波只怕还在第五层。
可他耳边却响起叶凝霜凉凉嗓音:“河州上下,绝不会与青州污浊为伍。如此罪行,其罪当诛。”
剧本太快,青蝉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要背的台词竟有些不合时宜了。
兰月娥讲的戏不是这样子啊?
青蝉满头问号,一时不知是喜是愁。
毕竟兰月娥是个行事求稳定的人,扣个把个人质也是正常现象。青蝉自己是舍了性命了,却盼望自己尚在津州的家人能有几口安乐茶饭吃。
如今青蝉都不知道剧情发展是好还是不好。
青蝉口干舌燥,还来不及说什么。却见眼前的剑仙微微抬头,一身玄衣微凉。
她只那么轻轻一抬手指头,一抹剑气掠出。
李重山咽喉一凉,一蓬鲜血就此涌出,却见这身躯摇摇晃晃,竟咚的向下栽倒。
几点鲜血飞溅在青蝉脸孔之上,使得她怔怔发呆。
怎么说她也没想到自己真能求来一个公道。
一时青蝉竟不知晓自己是喜是悲。
当然她悲喜不要紧,不知道这个结果能不能让兰月娥满意。安公子这个妾,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这时候一片微凉手掌却扣住了青蝉的手,不由分说将青蝉带起来。
剑仙的手温润如玉脂,却是这个事间最可怕的武器。
青蝉抖抖,不敢不站。
不过她脸色就有些恍惚,有点儿令周围的围观群众失望。
这时候苦主难道不应该痛哭流涕,感谢自己大仇得报?
不过青蝉年纪小,又清秀可人,自然使得旁人轻易就原谅她了。毕竟年纪小,可能被吓坏了。
越红鱼掏出手帕擦去青蝉脸颊上血污,认真脸:“你放心,若有冤屈,是定能得到声张。”
一旁李重山尸首还带着几分温热,却已是生机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