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玲没有想到她说了这么多,而且还是先打的感情牌,得到的回复就是个反问,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杨书:“杨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可知道艳舞她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向你张这个口的?她当然知道,涉及到谋反的案子都很棘手,翻案更是自找麻烦,难如登天,可她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她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你,不是别人,可你竟然怀疑她,也罢,你如今是位高权重的驸马爷,自然不想贸然涉险,影响自己的地位,承担毁了前途的风险,那今日之事就当我没有说过,今天的见面也就当没有发生过罢!”
杨书拉住了陆玲的手臂,阻止了她离开,心里五味陈杂,翻案的确有风险,更何况如今他正在秘密清理宁王的党羽,还要监视皇甫梁的举动,实在分身乏术,如果自己去找皇上翻案,皇上定会怀疑自己的目的,很有可能根本不会理会这个案子,对自己只会大发雷霆,皇甫梁虽然是个没有权的世子,可他毕竟身份在那里,如果要翻案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所以他才会想到是不是皇甫梁撺掇舞儿找他帮忙翻案,一来自己会忙的不可开交,二来他皇甫梁就有了可趁之机去行动,近日来属下的回复,让他不得不怀疑舞儿的心意是否已经偏向了皇甫梁,可是话一说出口,再看到对方生气,自己的心就软了,成功与否还是在有没有去尝试,如果自己不做这件事就拒绝或者说自己办不到的话,舞儿是不会相信的,她只会觉得自己是怕受牵连,她只会再一次投向皇甫梁的怀抱,自己不做皇甫梁肯定就会做个顺水人情,这样舞儿又承了他的一份恩情,这一招不可谓不狠毒。
“等一等,我没说不帮忙,只是我需要确认一下,是不是皇甫梁让艳舞找我的?”杨书看到陆玲盯着他放在她手臂上的手,赶忙收了回来。
陆玲转过头,杨书看不到了她的表情,只听到她说:“这个我并不知情,你知道的,世子又不喜欢我,哪怕我付出这么多留在他身边,他也只是感激我而已,话我已经带到,如果杨公子肯帮忙,我可以提供线索和证据给你,如果杨公子觉得此事办不成,那也就算了吧,我相信艳舞也不会怪你的,毕竟,她都可以为了你去死……”
“我会努力试试,线索和证据就不必了,我也搜集了一些,你口中的线索也就是温宅的前一个主人温明吉吧,他是谁我也清楚,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我需要时间,你告诉舞儿,以前她能为我去死,我也可以。”杨书说完,转身上马,准备离开。
陆玲对着他的背影突然大喊了一声:“那现在呢?”
马上的杨书停顿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说,就策马而去了。
陆玲呆呆的望着看不见人影的方向,心里某个地方响了一下,“现在的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也不会为了以前的我去死了,可惜,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
陆玲坐在石阶上发呆,她怎么会没有想过,皇甫梁到底有没有能力翻案,他为什么执意让自己去找杨书,难道就真的只有杨书才可以做到吗,或许是的,又或许不是,很多理由都可以说明眼下杨书可以做到,但也不是说只有杨书可以做到,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可是就算是错了也只能将错就错,自己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解救弟弟重见天日,带着弟弟回家,那样的话,自己就算是下地狱也不会逃避了。
我站在远处的山坡上,远远看着那个把自己缩成一团的人,几日不见,总感觉陆玲不像陆玲了,我也察觉不到属于陆玲的气息,或许我应该求证一下,陆玲是不是骗了我。
“天天,你怀疑艳舞完全取代了陆玲?”小拾坐在一颗枯树上,手里摇晃着一根树枝,可能是树太老了,摇了几下就断了。
我看到那根断掉的树枝,若有所思。小拾见我盯着那树枝不说话,顺手又捡了起来,看了看没什么特别,说:“这树枯死了,树枝容易断没什么怪的,你在看什么呢。”
“是啊,树枝长在树上,树都死了,树枝怎么会活呢……”我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仍旧坐在十里亭石阶上发呆的女人,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小拾觉得我的情很悲伤,有些莫名其妙,顺着我的目光看到了陆玲,又看了看手里的断枝,像是明白了什么,也不说话,就站在了我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