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白了刘大夫一眼,“行了,你们俩人半斤八两谁也说了谁,现在准算是安分了,温家也有心和解,你们都有个台阶下行了,要是谁再给我闹乱子,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接着里正又冷哼一声,“左右我已经将上头师爷得罪了,我也不怕再多的最几个!”
“大人说的什么话。”一直沉默的莫大夫这个时候端个笑脸出来,“谁不知道您知府大人都有过交情,十里八乡的谁不给您面子,怎么那么容易得罪人的。”
接着,三人同时举杯,喝下这口从前的种种就算作罢了。
也许是有心事的原因,这一杯子下去里正觉得浑身都有点热,“唉,我要不是,要不是为了咱们镇上出个读书人,就温言许,我,我在就把人告上去了。”
旁边三个大夫连连应和,“是呀,想当年您跟知府大人是同窗,是何等的威风。”
提起从前,里正突然打了个激灵,惊觉失言,赶紧把话题掀了过去,“从前的事咱就不说了,以后,以后咱们镇上团结一心谁也不许再给我添乱。”
“一定,一定!”三个大夫点头,谁也都识趣不再提以前的事。
不过心里都有数,那时候里正风光的很,听说任命当县令的书都下来了,不知为何又突然改了,他成了里正了,而这里正一做就是三十多年。
“今日竟然这么热闹?”温言许从外头进来,一见里正的面下意识的就要抱拳头。
都已经拿出手来了,又慢慢的收了回来,总是害怕看见人家异样的目光,便换成了微微额首,意思到了便可。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想到温言许会来。
还是里正的反应快,指了指旁边的位置让温言许坐下,“昨个下葬不见你回来,以为你还在师爷府里养身子。”
温言许的身世,外人都还不知道。
温言许的眉轻轻的一挑,“听闻兄长回来,我便紧赶慢赶的回来,不想还是晚了一步。不过,我想应该也是上天的安排,不然,我也不知,母亲的在天之灵会作何感想。”
听温言许说的场上的话,里正直接将身子别了别。
郭氏到底怎么回事,他心里有数,如今温言许还敢泰然自若的提出来,当真是,半分人性都没有了。
里正这不说话,三位大夫更不会开口。
一时间,场面无比的尴尬。
温言许倒是不在乎这些,本来想外几日在回来,可听说温家今日就下葬了温父温母,这么着急怕是里头有什么事。
谁知刚到没一会儿温言许就登门了,说什么叙叙旧,彼此心里都明白,怕是要算账。
不来吧,温言许怕被说胆小,来把总也担心温言煜被刺激疯了再跟他打起来。
虽说温言许要是真敢动手,衙门那也不会由着他,可温言许不想白白吃亏。
早早的在门口守着,看三位大夫跟里正都进去了,这才甘跟过来。
听着又来人了,莲莲便端了个热菜过来,一看见温言许眼睛都冒光了,“言许你怎么过来了?”把菜往桌子一放,赶紧去倒上了茶。
给别人都是直接放在跟前,给温言许却是放在嘴边吹了吹,两个手捧到温言许的跟前,“不烫了,你尝尝。”
“这位是?”莫大夫没来过温家,低声问了刘大夫一句。
刘大夫冷哼一声,“是温家老爷子留下来的妾。”
这话让莫大夫直接张大了嘴,看这样子该是与温言许关系不一般,难道是一女伺候父子俩?
伤风败俗啊,伤风败俗!
温言许感觉到别人看他的视线都变了,心里越发的厌恶莲莲,“滚!”想也没想,张嘴就来。
偏偏莲莲是真的心疼温言许,“只要你喝上口,俺这就滚。”说着,看了温言许的左手一眼,“俺没办法替你疼,俺只能当你手照顾你。”
“够了!”里正都听不下去了,幸亏温父不在了,不然被这俩人气也得气死了。
可温言许没说话,莲莲是谁的话都不听,就直挺挺在旁边站着。
在别人的注视下,温言许终于端起了杯子,多少抿了一口气。
看温言许有些干裂的唇湿润了些,莲莲这才露了个笑脸。
感觉到莲莲注视的目光,温言许恼怒的回头,还没开口莲莲便举起两只手来,“俺知道你要俺滚是吧,俺现在就滚,现在就滚!”
说着,真的倒在地上,滚了出去。
里正都觉得大开眼界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或者说,温言许与这妾氏到底是多好的关系,能让一个女人一点脸面都不要了。
“让诸位久等了。”温言煜总算是过来了,粗布麻衣,脸颊消瘦,比起温言许他这才更像个家里办丧事的样子。
“节哀节哀。”三位大夫起身,先对温言煜说上一句。
原本安大夫是不想起来的,可后头莫大夫拉了他一下,碍着面子安大夫也走走过场。
“多谢关心。”温言煜抱了抱拳头,却在说话的时候,眼睛里不由的含着眼泪。
这样一来,就是连安大夫都不好再端什么架子。
里正更是亲自将人拉在自己跟前,连连的说上几句,“好孩子。”
温言煜擦了擦眼睛,“今日请诸位过来,言煜是有事相求。”接着,直接冲里正及三位大夫跪下。
“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里正立马起身,要把温言煜给拉起来。
温言煜却没动,“您让我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