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乐荣其人,修为、天赋虽不算出众,但却颇受宗主苟流的青柰,被收为弟子,名誉上,乃是无念宗宗主的亲传弟子,地位可见一斑。
再者其待人为事温和,对其他弟子们又没有架子,故在弟子中倒是颇受推崇,喜爱白乐荣的弟子不在少数。
白乐荣的话,很快在弟子学堂传了个遍。
自那日后,每每上课,弟子学堂总是会多出不少陌生的面孔。
凤瑄渐渐发现,他们三个在角落里的怪搭配,受到的关注,也逐渐的多了起来。
凤瑄本就是顶着新生弟子第一的名头进来的,对众人的瞩目习以为常。
但厉扶仞……
望着前排不断回头,频频朝着他们打量的其他弟子……凤瑄不免担忧的皱起了眉头。
凤瑄心里清楚,他不可能时时刻刻都陪在厉扶仞身边,但厉扶仞倘若真出了什么事,那他也直接收拾收拾下山,不用再飞升了。
下了课,待白乐荣走了后,凤瑄转过身子,迅速的从怀里掏出了张符咒,不容拒绝地塞到厉扶仞的怀里,嘱咐:“要是遇到什么事情,就通过这张符传音给我,我听到了很快就会赶过来。”
说完,也不管厉扶仞脸上冰冷的情,便飞快的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一是他怕厉扶仞拒绝,二是凤瑄也确实还有别的事情。
他体内寒气异动的原因还没有查明,他需得尽快调查清楚,防止寒气再有下一步异动。
藏书阁,汇集无念宗上下所有的典籍,也是修真界中最大的藏经阁,是凤瑄此番的目的地。
凤瑄持着弟子令牌,被批准进入了藏书阁一楼。
这里的典籍,凡无念宗弟子皆可查阅,但大部分,都是些浅显易懂的功法秘籍。
一连数日,除了学堂,凤瑄便都泡在了藏书阁,整个藏书阁一楼几乎已经被他查了个遍,可凤瑄却还是没能查阅到半点万年寒气相关的东西。
万年寒气既生在无念宗,无念宗便不可能半分消息都没有。
凤瑄垂眸,合上手中的书,脑海里忽然闪过那日紫云峰,裘子晋那副似笑非笑的诡异情。
【万年寒气入体,可不是说笑的。】
他起初只当是裘子晋听说了他闯冰窖的消息,才会对他说出番话,眼下想来,裘子晋分明知道些什么。
去问裘子晋?
凤瑄清澈的眼瞳微暗。
不行,裘子晋深不可测,倘若贸然前去,万年寒气的事情试探不到不说,恐怕还要被裘子晋发现些什么。
凤瑄眨眨眼,视线不断上升,最后落在藏书阁一楼进门的结界处——那是通往藏书阁更高层的入口。
但也只有内门弟子及以上身份者,才有权限进入。
“拜师大会?”凤瑄轻声喃喃道,“难道真的非要拜师不成?”
凤瑄眼中满是化不开的无奈,正当他苦恼时,一道恶意十足的质问,伴随着推诿的声音,毫无征兆的从窗外和怀中同时响起:
“白师兄脸上的伤,就是你弄的?!”
凤瑄涣散的眼顿时一凝,他快步走到窗旁朝外一看。
只见藏书馆背后不远处,厉扶仞被一群愤慨的少年围在中央。
一波人正面色厌恶激昂的呵斥着什么。
一面还不忘对厉扶仞动手动脚,似乎对厉扶仞的沉默不作为很是不满。
然而厉扶仞只是眼淡漠的微微垂眼,右手背在身后,不卑不亢但一言不发。
这死犟驴!
凤瑄咬牙,满脸的恨铁不成钢,一跃从窗口翻了出去。
那边的弟子已经满脸的不耐烦:“我问,是不是你伤的?哑巴了?不会叫两声?”
他咄咄逼人:“狗链子栓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嘴吧?!”
他显然被厉扶仞的态度激怒,眼看着又一掌就要落在厉扶仞的身上。
厉扶仞垂下的双瞳,微微闪烁,他背在身后的掌心微转,眼看着即将拿出来——
“住手!”凤瑄怒不可遏。
“无念宗弟子不得私自斗殴,没背过宗规吗?!”
突然被人打断,那群弟子顿了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视线追随着逼近的凤瑄。
凤瑄毫不犹豫,径直上前,一把把厉扶仞拉至身后,挺身挡在了厉扶仞的身前,面色凝重,审视般把对面所有弟子都上下打量了一遍:
“新生弟子?还没拜师呢一个个就都这么大胆子?”
凤瑄的语气和眼一样锋利如刀:“既如此不把无念宗放在眼里,又何必委屈自己来无念宗求师?”
那群弟子显然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凤瑄来,面面相觑,又惊又惧:“是你?凤瑄?”
凤瑄眉头一挑。
为首推诿厉扶仞的弟子忌讳:“我们找的人是他不是你,你不要掺和。”
“掺和?”凤瑄冷笑一声,“倘若我今日非管不可呢?”
他手上捏出个符咒,咄咄逼人:“今日之事,我手上的符咒已经全录了下来,你们猜,这符咒里的场面若是被长老们看了,还会不会有长老愿意收你们为徒?”
确实有这样记录的符咒,但这样的符咒对施咒人修为要求高,他们还没有修炼过,这群弟子们心中一时间惊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