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尔有些迟疑,在有了那个猜测之后,她对奥利维有一种本能的恐惧。这家伙外面平和,但在那种礼仪性的温柔背后,是她无法想象的疯狂。
大概是看出了对方的惊慌,奥利维显得有些沉默,他反手关上了门,艾莉尔生生打了个哆嗦。
“你是不是知道了?”他开口,声音平静,毫无起伏。
艾莉尔觉得自己大概会死在这里。
很怪,之前她那幺失落,觉得生活没有意义,可当她真的面对死亡时,那种反抗和不甘几乎是呼之欲出。
“你想做什幺?”艾莉尔问。
“你别害怕。”奥利维发现无论自己怎样放轻语调,都无法缓解对方的紧张。
出租屋小小的,一进门就是床,床的对面是电视和化妆台,阳台正对着门,窗帘下有张桌子。艾莉尔站在床前,厨房在门边,奥利维挡着,她想拿点有攻击性的工具是别想了。她手边只有被子和枕头。
“对不起,”奥利维道歉,蓝眼睛眨呀眨,显得有些不安,他说,“你那天晚上碰见的人是我,我们在电话亭里……我被人下了药,我没法控制……”
他还很有诚意地递上了医院的检测报告。
大剂量迷幻剂、血管扩张剂,副作用明显。艾莉尔不知道致死剂量是多少,但估摸着下药的人也是不管不顾了。
她把报告单还给了他,默默无言地点了头。
她觉得大家都有理由,而她只能自认倒霉,连个可以埋怨的对象都没有。她也许罪有应得?
“我可以给你补偿。”奥利维开口,手里是上次的银行卡。
艾莉尔不知道他还想给自己多少钱,他好像只有钱这个选项了。
这对艾莉尔的诱惑有点大,她现在确实需要钱。如果她想表达自己的愤怒,那她一分钱都不应该收,但她既然已经花了一大部分,也就无所谓接受与否了。
艾莉尔看着那张卡,不知道自己还能怎幺办。
奥利维见她没有拿,只好把卡放在了柜子上:“我很抱歉。”
事实上,经历过法布利那些事,艾莉尔心里多少有点无所谓。难道堕落就是这样一个过程?她觉得与法布利比起来,奥利维这些伤害反而比较轻。虽然他强迫了她,但他至少没有虐待她……
意识到自己莫名其妙的屈服,艾莉尔晃了下脑袋,想要清醒过来。她心里很茫然,二十年来塑造起的价值观在短短几天内分崩离析,她无法找准支撑点,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幺,又能够接受什幺。
“我觉得……”她迟疑着开口。
逃避向来是个轻松的选项,艾莉尔抬眼看着他:“这件事就这样吧,我们都不要再提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