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真的想等沈鹤之回来,毕竟他说话总是不算数,但回到熟悉的小院,看到对面摆放着他的碗筷,就下意识的忘了动筷子。
等菜都快凉了,才反应过来,等他做什么。
果然,等秦欢用完晚膳,沐浴更衣后,沈鹤之也没要回来的迹象。
兰香去前院探了好几回,秦欢干脆让她别去了,吹灭了烛火,早早的上床休息了。
也不知是屋内的熏香助眠,还是她今日太累了,回到熟悉的地方,刚一沾枕子,很快她的眼皮就耷拉了下来。
沈鹤之夜深才出宫,回到府上根本来不及歇,便直奔后院,没想到院中的烛火早就灭了。
兰香守在屋内,见到他来,恭敬的上前行礼,将秦欢今日在家做了什么,详细的通禀。
沈鹤之听到她晚膳等了自己许久,既高兴又自责,知道她给秦家和李知衍都送了消息,脸色又黑了。
“小主子已经歇下了。”秦欢在里屋睡着,怕扰着她休息,兰香的声音压得很轻。
“你们都下去吧,孤去看看她。”
兰香明显的愣了愣,小主子都睡着了,有何好看的?况且殿下之前不是很在意避嫌,如今怎么……但她也不敢多说,低头拢手退了下去。
出去之前,她看到太子绕过了屏风,站在了小主子的床畔,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好似翻了身低喃了句什么,太子竟然就这般的俯下了身。
两人的身影交叠,斑驳着落在屏风上,她只看了一眼,就害怕的退了出去。
太子怎么会存了这样的心思……
第42章 “谁是他舅舅?”
屋内的烛火都灭了, 为了方便她偶尔要起夜,只剩下床畔一盏微弱的烛光。
窗牖是用轻薄的纱笼着的,即便关着, 也能隐约看见月色, 空气中泛着又淡又甜的香。
沈鹤之便站在床畔,眼睛不眨地看着睡梦中的小姑娘, 好似只看着她的睡颜,也欢欣不已。
秦欢睡得极香, 没了白日的剑拔弩张, 又乖又娇, 让人不舍得惊扰。
直到睡梦中的人, 似喃似嗔的哼哼了两声,额头有些薄汗, 脸颊也泛起淡淡的绯红,才将沈鹤之惊醒,他的脸上也跟着有了两抹异色。
他知道秦欢不会醒。
她有段时候总是做噩梦, 睡得很是不安,他特意让荀太医制了香, 这香对人不会有害, 却有安定心的效果, 且点了后会睡得尤为的沉。
正是知道, 他才敢出现在这, 避开所有人, 只想多看她两眼。
沈鹤之迟疑了会, 见她的脸颊越发的红,额头的汗还在冒,克制了又克制。终究是忍不住俯下身, 用手背搭了搭她的额头。他刚骑了马吹了风,手背带着凉意,触碰以后自然觉得烫。
他好看的眉头拧紧,脸上有担忧的色。这几日虽是入了夏,但早晚依旧是冷,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着了凉。
想喊大夫又怕扰了她的梦,想到小的时候,她会踮着脚尖拿额头来搭他的额头,喉间便是一阵发紧,在心中不停地提醒自己,他只是在关心她有没有发热。
等稳住了心,才缓慢地弯下身子,额头搭着她的额头。
两人贴得很近,近到他能看清她长翘的睫毛,像把浓密的小扇,不用扇,就能勾得他的心直跳。她没睁开眼,他却知道这双眼有多明亮动人,小巧的鼻,娇艳若樱的唇,每一处都美的恰到好处。
尤其是靠得近了,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桃花香,以前这香味还不明显,回了趟家后,这香已经藏不住了。
之前他怎么不知道,她有如此勾人。她什么都不用做,他便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秦欢半梦半醒间,总觉得热。
京城已经入夏,她自小就怕热,以前端午后屋内就会摆上冰山,她贪凉,夜里也要摆着,隔日就被冻得发热。
自那之后,沈鹤之发了火,每回冰山都是放在堂屋里,找个小丫头拿扇子轻轻的往冰上扇风,只许她这般的尝点凉意。
她昨日回来的匆忙,又只顾着和沈鹤之赌气,哪还管得了别的,这会睡着越发的热,不舒服的低喃了几声,下意识的踢了踢被子,掀开了被角。
沈鹤之眸色发沉,目不斜视地搭在秦欢的额上,感觉了一温,并不算烫,正要直起身。
就感觉到大腿被踹了踹,力道不大,与其说是踢,不如说是在挠痒痒。
他本就在做亏心事,蓦地感觉到这小动作,心虚的抬起了身子,低头往下看去。
就见秦欢的脚不知何时钻出了被褥,方才使坏的便是她。沈鹤之还以为她醒了,呼吸倏地停滞了,一动不敢动。
风晃动着烛火,蛾子扇动着蝶翼,就这般僵持了许久,也没等到她之后的动作。
沈鹤之僵着脖颈抬头去看,便见小姑娘睡得依旧香甜,这么折腾了一番,脸颊的红晕略微的散了些,他才后知后觉,不是病了,而是热的。
他被自己的一惊一乍而失笑不已,又忍不住轻轻捏了捏她秀气的鼻尖,真是个小坏蛋,便是睡着了也要折腾人。
秦欢被捏着鼻子,也没感觉,呼吸平和,睡得依旧的投入。
沈鹤之怕她这么睡会冷,小心地将被褥又给她盖好,掖了掖被角,就打算要走。
可没想到,方才还睡得安稳的人,等他刚一站起,就又难耐地伸出了脚,许是睡梦中对此不满,这回幅度更大了些,不仅露出了细白的双腿,就连腰肢也露出了些许。
甚至还能看到她嫩黄色的肚兜一角。
沈鹤之回头轻瞥,正要收回目光,便愣住了。
被褥是她喜欢的浅粉色,在烛火的映照下,她的肌肤就像笼着一层淡淡的柔光,色若凝脂,肌如美玉。
明明长得艳丽娇美,却又有着最为纯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