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北狄来犯!”
魏思源捏着眉心,蛰伏多日,终于引出背后之人,偏在此刻北狄又来捣什么乱?
莫非是串通一气?
细作尚未出凉都,在宋柳镇这么多天,现在才是第一波人,对方应当不会全力出手,估摸着
只是来试探一二。
他思虑过后,果断披甲上阵,无论如何,家国战事都该排在朝堂权斗之前。
宋柳镇
“你怎么会在此处?”沈清月反手握住男子手臂。
“你又怎么会在此处?”陈珃摘下蒙脸黑巾,抬手弹了下女子的额头,还有心思与她说笑,
“不是叫你在秋水镇等着我吗?我堵了程显好几回,他都不说你在何处,原是他也把你弄丢了。”
“什么叫程显把我弄丢了。”沈清月笑出了声,语气带着几分惆怅,“我是被北狄细作拐走
的。”
本是王权争斗,竟把她卷了进来,无辜受牵连。
陈珃目光中带了些许惭愧,“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道歉,沈清月摸不着头脑,“你何处对不起我?”
“没什么。”他摇摇头,又问,“你可要同我离开?”
分别近一年,眼下相遇,他没有追问太多,只是问自己,要不要跟他走。
沈清月视线落在他肩头,被折断尾部的箭头埋在伤口中。
“我不能立即带你走,会让你与我一起陷入危险。”陈珃抬手遮住伤口,“但我可以带你离
开,这次,你要听话一点,乖乖等我。”
“带我离开,也不是简单事吧?”沈清月皱眉望着他的伤口,“你如今这副模样,还是先保
住自己……”
“多嘴。”陈珃又弹了下她脑门,“你做过爷的女人,爷不会丢下你的。”
他受着伤,中了魏思源的计,险些被拆穿身份,实在没太多功夫谈情说爱。
“我先回去一趟,天亮之前,会有人来接你的。”
沈清月跟在他身后,问,“隔壁是什么人?”
“这我不能告诉你。”
“那……有魏思源的人吗?”
“清月,知道的越多。”
“死的越快。”沈清月垂眸,虽未言明,心中有数即可。
“我知道了。”她抬头笑道,“你当心一些,下回可别再是被人追杀着,翻墙头过来了。”
他们二人,似乎与墙头有着不可言说的缘分。
陈珃果然说到做到,天色蒙蒙亮时,牵着一匹马的中年男子,推开了院门。
“世子爷说了,要带您离开,今晚是最佳时机,姑娘莫要留恋。”
有什么可留恋的呢,那人都已经不在意自己的安危。
倒是陈珃,他连自己眼底的些许挣扎犹豫都看了出来,沈清月自嘲轻笑。
“还请您稍等片刻。”
有一位疼爱自己的大将军父亲,足以让相思在大梁耀武扬威,至于出身无处可查的娘亲,于
大将军的爱子而言,不如没有,趁他还对自己没有记忆,早些分别也好。
念及此,她心中释然,找出纸笔,浅话离别。
统帅言无反悔,万望照顾好相思。
停笔吹干墨迹,用砚台压住纸,熄烛,裹好披风。
所谓往事,便该尘封,该烟消云散。
此去再不回首,再不相见。
唯有相思,要好好长大,娘亲会盼你正直仁厚,盼你与人为善,盼你胸怀大义,盼你成为不
落你父亲风采的好儿郎。
别怨恨娘亲没能陪你。
你来到娘亲身边时,娘亲曾是世上最爱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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