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男子四十九粒玉珠的贵族装束,众人心知,土财主也没戏了。
谁知此时男子薄唇轻启,又加二字。
“黄金。”
不止前堂看客,桃姨也忍不住倒吸了口气。
二百两黄金,当年自己名震江南时,最高价亦不过五百两黄金,她心下迷茫,这小丫头莫非
真有什么过人之处?
“爷想清楚了?”
回过来,桃姨不甚确定的看着他,“二百两黄金,要买我们清月姑娘一晚?”
“我是要买她的人。”程显紧紧盯着台上女子,他是商人,最懂得机遇二字。
现在就是他名正言顺,堂堂正正拥有她的机遇。
桃姨有些为难,二百两黄金确实诱人,但她直觉事出反常,并未轻易松口。
“钱不够可以再加。”程显毫不犹豫,“你只管开价。”
桃姨眼皮一哆嗦,挑明了说:“爷真想清楚了,实不相瞒,我们清月姑娘已经不是处子之身
了。”
哪知男子眼都不眨,“我知道。”
这他都知道?
桃姨诧异,随即又想,莫非是清月从前的恩客?
“爷容我先去问问姑娘的意思,可好?”
沈清月站在高处,程显的目光始停留在自己身上,哪怕桃姨和他在说着什么,也依旧没有分
走他半分眼。
回转厢房
桃姨皱眉仔细询问,“清月,你说实话,外头那位爷可你旧日里的恩客?出手这样阔绰,任
谁看了都知道来头不小。”
“算是。”她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他要买走你的人,你愿意跟他走?”桃姨试探着开口,“若你二人是旧识,他出手大方,
样貌性子看着都是不错的,你总比跟着那些粗人强。”
“桃姨。”沈清月咬唇轻轻摇了摇头,“我不愿……”
“你若不愿,我便盘下。”
程显忽然推门而入,眼叫人捉摸不透,“你从前,愿意跟我走的。”
“我从前说过,不想跟显爷去程府。”
“我指的是初次见面。”他语气不疾不徐,“跟我回去,我不为难这些人。”
程显平生初次威胁女子,他怕月牙儿不跟自己走。
沈清月唇咬的发白,半晌才道:“我跟显爷走,但我不回金陵。”
他松了口气,“好,都随你。”
只要她愿意跟自己,什么都好说。
“松月,去取银票给桃姨。”
小厮应了一声,桃姨识趣儿的退出房间,同那叫松月的小厮走远了。
程显细细打量她,气色红润,不像是受苦了样子。
“松月说你……”
“说我死了。”沈清月转身为他斟茶,“月牙儿确实死了,显爷何至于此。”
他垂眸,“你为何从言府出来?上次不是……不愿离开言珩身边?”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显爷还是别问了。”
“好,我不问。”程显摘掉黑笠,从背后抱住她,“你现在,是爷的人了。”
心下不由一丝窃喜,言珩也好,陈珃也好,她跟那些人都没有关系了,只有自己知道她还活
着。
“二百两黄金,显爷出手未免太阔绰。”
“俗物不堪与你相比。”他吻了下女子的耳垂,语尽温柔,“我在金陵城外给你置办处宅
子,你若不愿回金陵,就不回了,好不好?”
他也想把她藏起来,不叫人发现。
京城 相爷府
与旁的官邸不同,这相爷府小的可怜,又极尽简洁,藏在市井巷子中,十分不显眼。
身穿深灰道袍的小童推开朱红正门,恰巧泉中立着的添水已满,啪嗒一声落下。
正对大门一汪活泉,清可见底,未养活物,泉边一丛开败了的黄菖蒲,泉后一排三间房屋,
屋前一株百岁垂榕,如此便是相爷府的全部了。
小童绕过清泉,廊下竹帘半卷,白发白眉白道袍的男子,盘腿而坐,听着榕树上的秋蝉垂死
长鸣。
“相爷。”小童拾阶而上,恭声禀道:“庞大人离开金陵了。”
男子微微颔首,“我已知晓。”
“那……太子殿下在门口求见,相爷……”小童复问。
“不见。”
施玄霜望着眼前卦象,纤长五指抚上额间,盖住双眼叹了口气,指腹顺着鼻梁缓缓落下。
“给钦天监传个消息,蜀中一带将逢大旱,务必启奏陛下提早防患。”
小童应了一声,转身欲离。
“等等。”
他斟酌思量半晌, “上坤下离,火掩于土,祸起朱雀南位,帝运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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