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实际上,鞠躬的动作再标准,也掩盖不了内心的恶劣。
人心坏了就是坏了,装出来的风度翩翩,永远都是装出来的。
温苏苏坐在旁边听着,难得没有出言攻击这对母子。
孟悦如经历过一场战斗,也没有心情多说什么,这一夜,倒是风平浪静,没有发生任何矛盾。
直到第二天清晨,温苏苏在楼下客厅,看到温江诚的身影。
从他脸上才能看出战斗的激烈痕迹,那张脸全是被抓出的伤痕,手臂上挂着绷带,动不动扶着腰“嘶”口气。
很明显,这些个地方都是受了伤。
温苏苏目不斜视从他眼前走过。
温江诚瞪着她。
温苏苏感受到他的目光,回头看他一眼,微微皱眉,主动挑事儿:“废物!”
温江诚果然生起气来,愤恨道:“你说谁是废物?”
温苏苏仰起下巴,有几分高傲,“谁反应大就是说谁喽,反正不是说我自己。”
温江诚空有恶狠狠的眼,却被她堵的说不出话。
温苏苏转身进了餐厅。
只能听见,身后温江诚粗重又愤怒的抽气声。
等孟悦如和温明深下来时,客厅里又爆发了一场战争。
温江诚责骂温明深的声音清晰地传到餐厅里:“你这个忤逆不孝的逆子!殴打自己的爸爸,你还是个人吗?”
温明深语气平静:“看着自己妈妈被打,才真的不是人。”
实则,温明深对孟悦如的感情也不过平平,比起自己和自己的利益,孟悦如必然是要往后靠的。
但比起温江诚,孟悦如倒又显得重要了几分。
温江诚看着他,最后警告他:“你姓温,不姓孟,你最好想清楚,站在哪一边。”
温明深“噗嗤”笑出声,声音里全是嘲笑和不屑,最后还是好心地告诉他:“我的温,是爷爷的温,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情威胁我?爸爸,不如想想等你破产之后,用什么姿势找我要赡养费吧。”
“姿势不够难看,我可不给你!”
温江诚偷税漏税,被温爷爷举报到税务局的事儿,温明深已经得到了消息,所以才敢于和温江诚撕破脸。
主要是觉得这个人品卑劣的父亲,已经没有了利用的价值,再讨好他,不过是浪费时间和精力。
温明深将目光从他身上收回来,格外冷漠:“你挖温氏的墙角补贴自己,现在被爷爷发现,以后温氏肯定没你的份了。”
“那你想,温氏还能给谁?”
温明深这是觉得,温氏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毕竟,他是温家唯一的孙子,唯一的继承人。
至于温苏苏,一个小小年纪的女孩子,有什么资格跟他争?
温江诚怔了一下,顿时流露出挫败的目光。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做的事,不仅把自己推上绝路,还把偌大的温氏推到温明深怀里。
相当于,这个从来不跟他一条心的儿子,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他谋算多年的东西。
温江诚的脑袋阵阵发晕。
他怎么都不肯相信这个事实,不肯相信,自己做了猪对手。
温明深轻笑一声,眼底流淌着深深的不屑。
过了许久,温江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才是第一继承人。”
温明深轻嗤:“哦。”
他没再说什么,拉着孟悦如准备去餐厅。
孟悦如没动,定定看着温江诚,许久才开口:“温江诚,我们离婚吧。”
温江诚一愣,皱眉:“你烧糊涂了?”
孟悦如没有辩解:“吃完早饭,一起去民政局。”
温江诚只说:“我没时间陪你闹腾。”
他不觉得孟悦如是真的要和他离婚。
十六年前,发生了那么惨烈的事情,她都不肯和他离婚。
十六年间,两个人也有过争吵,但孟悦如也从未提过这样的话。
现在都这把年纪了,她又有精病,还坐过牢,若是和他离婚,下半辈子怎么办?
孟悦如语气平静:“你若是不去,那我们就法庭见,我会以转移婚内财产的名义起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