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日,他细读了梔子实,发现他与梔月,根本不是兄妹。
「你如何认定不是我!明知我与她不是兄妹,是你干预太虚,拆分了我们!」那是他头一次朝青桐真人失控大吼。
「为师如何能干预太虚,误会,本是太虚运行的一部份。只有既成的事实,没有绝对的是非。你既能被误会为他兄长,便是你与她情份不足的证明。」
他再恨,再怨,青桐真人从不与他妥协。
「她与翼祖,方能收善果。大渊龙,才是你的责任。为师,陪你走到合魄,至终,淡归或是执着,唯有你自己,才修炼的来。」
青桐真人告诉他,他将为他耗尽毕生修为,散元为引,助他相合龙。
自幼长在真境,师父是他的天,他的父母,师父为他拚上了仙元,他不得不接受这沉重艰鉅的责任,将月娘託给了澈然。
他一向奉行师尊之言,崇敬太虚之说,即或他视这些情与痛为修行,也再过不了这次的崁。
他交出了梔子实,交出了人。他拚了大险,为大渊合下龙,但她如今,去了何处。
那冷岸承熙,并没有如青桐真人之言,守着她。
也许,师父也有错了的时候。
放弃了梔月的五百年后,他在龙谷里头醒来,震惊发现,那段他私藏的记忆,气形已经枯乾萎靡,就算他能复写一百次一千次,记忆的主人,却已经不在了。
他一再妥协,一再割捨,只因为青桐真人向他保证,翼祖,是她的善缘,与他,只有一次又一次的悔恨和鬱结。
他以为,离开了他,再没有人伤害她。
却不是这样…,却不是!
虚里幻飞如风,入了翼山。
他轻而易举的重新勾编承熙落下的七重仙障,未惊动任何武从的入了石室。
梔子树摇曳,向他送来缕缕清香,他熟悉的人,熟悉的香气。
扬咒将月娘记忆读了一遍,虚里收紧了拳。
不甘心,他不甘心。
她灭散时为流焰,他知道她也不甘心,他如今,能选择击败冷岸承熙,他等着她回来,他们,便能从头来过。
就算,沦为青桐真人所说,放不下的执着,令他们一再化形而生;就算归不了太虚,再爱恨一场,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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