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明只好道:“当…当然。就只怕你累着了。”
“不累。”月娘红着颊,嫣然一笑,起身离了案,几步跑跳到了院里,翩翩转起身子来。
寰明跟着移步门边,倚着门槛观舞。她的白裳在月色下飘扬,好似微微发亮,眉眼间淡淡几抹忧伤,偶尔朝他这处看来,又会展露笑颜,好像为他跳支舞,令她心里觉得很踏实满足。
他不自觉微微回避她攫人心思的娉婷妩媚,他要是澈然,该直接将她打横了抱回屋里。
念头闪过,他一警觉,这下可好了,冷岸承熙那只呆鸟连自己的女人也不懂,她若有情,此路千千不通,万万不通,反正本就有疾,不如再让她忧思加疾,也好过他踏错了一步。
他想着,几步走进了院里,唤住了她:“月儿…。”
月娘闻声,轻扬的水袖淡淡缓了下来,转过身来瞧他。
“我…,得走了。府上要是问起,不好交代。”
月娘瞧着他离意甚坚定的面色,空白的心有些滞涩,向他踉跄走了几步,脚下一个嗑绊,便往前扑跌。
寰明一惊,连忙扶住她。
她攀住他的手,微醉的眸光一抬,不自觉依进了他怀里。
“你一走…,还会回来么…。”
寰明僵着手,想轻轻推开她,月娘扶在他腰间的手急忙一抱,道:“澈然…,能不能…就这么陪我一晚。我怕…我怕…等不到下次见你了。”
她不敢妄想做他的妻妾,不奢望他能为她改变什么,甚至接受了他不想再这么陪着她,但就这么一晚…。
她勾上他颈间,垫起脚尖想吻上他,寰明猛然将她扯了开,勉强一笑,道:“月娘…,真得不行,你醉了,药帖喝了早些歇着,保重身子要紧。”他连步退着道:“这秋风吹了凉,你快进屋去。”
让他扯开的双臂还微微发疼,月娘楞瞧着他退了几步,毅然一个转身,出了院。
或是酒性发得令她不舒服,又或是秋风真的凉,她身子抖得厉害,抖得眼眶锁不住源源溢上的眼泪。
或许她这身份,永远遇不上所谓的良人吧。
她阑珊转身进了屋,拖着步走到案边,拿过了酒壶,仰首乱倒了些在面上,沉沉往院外走去。他明明不想见她了,什么药帖,什么保重,她还为谁保重。
纵酒烧得她身子难受,她却觉得挺好,她最后一点尊严,便是不要拖累他,省得他明明无心,还得两边奔波。
她连连罐酒,步出了院,昏昏找了棵栀子树旁颓坐。
盛夏的栀子花,转进深秋,开始凋谢了。她闭眼蜷缩了身子,若是她也能这么就走了,倒也挺好。
“姑娘。”
昏昏中,有人叫她。
她微微睁了眼,望了望,眼前一袭紫衣靠近,她一双醉眼显得有些困惑,呢喃道:“姊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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