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待要追,后头却有人朝他肩头出掌,他疾回身架了开,f却见来人是虚里,一脸警戒,要他别作声。澈然见他情有异,于是随他绕到主堂后头,避开了侍从,两人挨着一道石穴缝隙,瞧着主堂里头动静。
堂上,青桐真人如常坐在他长木案后头。一旁却又围了两层王侍。闯进去的梔月让两名侍从左右架着,一脸震惊焦灼。
「亲事又如何,他顾忌天少,却念及鹿岭了么?梔月在你这里,始终不长进,我能如何。」鹿岭王面色铁青,不似往日澈然感受的亲切,隐隐慍怒里,口吻决断:「我这里有最好的王师能指教她,这是鹿岭最后的机会,你必须让她出真境。」
案上两杯色泽温润的玉器乘着茶,还冒着热气,鹿岭王却已起了身,不愿再多谈。
青桐真人那色如常清雅从容,静默片时,方淡淡道:「殿下。天下事非一蹴可几,您和老身且还坐不到一盏茶,这般急躁,如何收正果。」
「我明着问龙谷,别净跟我扯茶。青桐,你敢言在龙谷震后,你毫无私心么?栽培那青桐虚里,倒比指导小女还尽心尽力。我断不会让你将鹿岭,交在那翼山杂雏手里。」
堂外,澈然望了虚里一眼,那难入耳的「翼山杂雏」四字,怎听来指的是他而非自己,瞧虚里那面色依然淡漠,盯着鹿岭王,不亲不怒,或许,对那些污辱早也习以为常。他…竟和翼山有所牵扯么?
青桐真人笑了笑,淡淡品茶:「殿下,顺天承时,太虚自有道理。您要肯耐着性子等,莫插手我与梔月,翼山、红漠、龙,皆与您无伤,但…,我瞧您见了梔月这仙身,只想起诸多往事。」
「够了!」鹿岭王一脸震怒,打断了他。「走!」他拂袖转身,怒令侍从:「人带走。」
「父王…。」梔月颤着声,挪不动脚步,两名王侍不敢扯她,只近逼在身侧。
澈然见了心急,起步想绕回前头,虚里又一拦,轻摇头阻止。
「殿下。」青桐真人微扬了声,道:「恕老身直言,你关押川流蓝雉,是自剪羽翼,甚且开罪翼山。别将赌注压在梔月身上,善待川流一族,好过迷信龙之说。」青桐真人轻扶宽袖,执起了玉壶,逕自替自己添了杯茶。「万千年来,凤与鹿之后,也未曾真出过那么一位解封者。」
鹿岭王背着他冷声一笑:「我怎不知你开始过问政事,川流发动兵权,图谋星瑶王位,没杀了他,已是善待他川流家。」
「图谋王位。殿下,川流何以被关押,恐怕您心知肚明。」
鹿岭王沉寂片时,开口如冰一般澈冷:「你,若要问这政事,恕寡人顾不得尊卑,冒犯真境。」青桐真人笑而不语,望向梔月道:「同你父王去吧。记得,每月逢十,得回真境。不然,翼山瞧着不对劲,可要担忧了。」
这话,倒是说予鹿岭王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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