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然说着,还觉得自己挺聪明,不料栀月听了,勉强一笑,闷闷不乐道:「这翅翼的气形我知道的,虚里曾带我练过好一阵子。」她微扬手,试着要为自己聚一对翅翼。翅翼半是血肉活物,不若无生命之物轻易,她那眼闪闪烁烁,又显得不安。
她手一动,一对白翼之气一闪,又消失无踪。「别说腾飞,我连翅膀也做不出来。」
澈然看着她,倒能懂她心思,淡淡一笑:「或者说,你如若一点不想飞,这翅翼自然是做不出来。」
「我我想,我真的想。」栀月显得一脸歉然,鼓起勇气,再试了几试,却连翼形也见不着了。
如栀月所想,他一向出色,还以为她上了翼,便能学飞。这传闻中的解封者,实在和他以为的不太相同。
瞧她满眼焦灼,澈然轻轻一叹,想了想,尽可能显得温柔,道:「要是真练不会,不如…,我…就这么,载你一辈子。」
「嗯…?」栀月正满心懊恼,瞧了他一眼,轻问道:「什么…?」
「我说,我可以…就这么载你一辈子。」澈然别过了眼,不经意地又说了一遍。说完,她却一阵沉默。这翼愈是尊高,自然愈少载人驼物,肯让她这么凌驾在背颈上,不是爱意便是臣服。这翼族的甜言蜜语,她难道还真听不懂。
澈然一抬眼望她,却见她又红了脸,一双眼又惊又羞。见他目光转了来,她且慌得连忙别过头。看来,也不是不懂。
走到桃林边,她那脚步愈是拖沓。澈然停下等她,展了双翼。
「谁…谁要你这只鸟载了。」她一慌,见再无路可走,低下头,嗔道:「你…不如你幻气吧,我不怕。」
「幻气…?这可是你说的?」他挑了挑眉,望着她又羞又倔强的脸。
「嗯…嗯!」她肯定地点了点头。
澈然一笑,倏然消失了踪影,一阵风似的卷起了她。
这么乘风破雨往上飞,只见她强撑的面色愈来愈差。「要是害怕…,你闭上眼吧。」他的声音响在风中。
她依言闭上了眼睛,一会儿,又忍不住偷瞧。不瞧则矣,一瞧却煞然空白,澈然已经飞在峡谷顶端。
「澈…澈然…,算了,我错了…,我…我不飞了,求你…,还是让我跑回去吧。」她抖着闷哼了一句。
「算了?这在半空中,如何算了。」他开始明白青桐真人之言,五百年后,她要是还只能在地上跑,也不稀。他的身形,忽然出现在栀月下方,手臂环在她腰间,双翅一展,在她身下仰飞。「这样行么?」
「啊…!」她愈发无力的哼了一声…「当…当然,不行…。」这么让他抱着,她让雨打湿的脸,又怕又羞。
澈然翻转了身,将她换到身下。栀月一声惊喊,感觉后背悬空,忙抱紧了他,着慌道:「不行…不行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澈然望着她一笑,不知怎地闪过那青桐虚里的脸,直想就这么来一段疾飞,好让她再抱紧些。
然他想归想,终究还是转直了身子,横抱起她。施起咒术,他招来一带云,薄纱似的遮住了下方景色。「这总行了吧。」
「嗯…?」死命攀着人的栀月眨了眨眼,小心翼翼朝下头偷瞧了一眼。感受不出高度,自然好多了。稳了稳心,她终于发觉自己拚死抱着澈然,又羞又嗔,又不能叫他松手,只好矜持着,还得轻轻的,将他推开了些。毕竟在这空中,只能听他的。
澈然那好看的脸笑得俊朗,和他这么近贴着,连他身上淡淡的、森木一般的气息,都闻得着。她一颗鹿心,不禁咚咚乱跳得厉害。怕让他瞧见了她那心思,她连忙别过了目光,转望向下方那整片云带。这么转眼一瞧,栀月又不自禁赞叹起来:「那云…,好厉害…。要聚散一大片轻飘飘的东西,很困难吧…。」
「这是战术之一,从小要练的。」
栀月唔了一声,似乎又觉得挺对不住他:「飞这趟,让你耗力了,还要使这…战术什么的。」
「替你使的,便不算什么。」澈然一笑,其实对他而言,真没什么,却偏要这么刻意再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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