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是万幸吗?少年至少说了他不会寻死。
迟疑着,紧紧皱着眉头,宗政良暂时放弃了继续逼近。眼前的状况,最好是先冷处理一下,再想对策,不然,大概会得到最糟糕的结果吧……
闭上眼沉思了片刻,宗政良回到一楼,先去把院门牢牢锁好,又走回来把楼门也锁上,他帮丁婶儿将吴月绢送回卧房,让老太太先陪着情恍惚的二夫人,然后,就回到自己房里,关上了门。
走到床边坐下,宗政良镇定了片刻,抹了把脸,他摘下子弹匣,看了看里头是满的,又重新塞回去。然后,他起身走到衣柜前头,伸手把顶上的一个小皮箱拿了下来,摆在椅子上,打开,他把里头的几本书倒出来,拽掉了中间的夹层。
下面藏着的,是包裹在黑绒布里的利器。以及另一把枪。
打开绒布,把跟自己身上一模一样的那另一把银色左轮手枪先塞在枕头下,宗政良撤出一把双面开刃的匕首,摸了摸刀锋,沉默着,撩起裤腿,把刀鞘上连着的皮带扣在了脚踝。
他并不确定自己到底要做什么,可是他觉得自己非这么做不可。
一切都出自潜意识和本能,就在骤然被这个家里深藏着的肮脏内幕震住了之后,就在总算是明白了为何桂秀峰如此憎恶自己的父亲之后,他所做的决定,都是倾向于自己认可的主子这边的。
他本能地想救他,至少,也是想要做好一切准备护着他。
沉默中,宗政良点了支烟抽着,脑子里想着各种可能以及相应的对策,他甚至想起了桂秀峰让他帮着弄一份列车时刻表的根本意图。这个孩子想逃,不顾一切想逃,一直被监视,被禁锢,被利用,像个已经到了绝望的极限,却还是残留着一丝希望的囚徒一样,受困于这个家的桂秀峰,心还没死。
那么,自己究竟要做点什么?
一边是手眼通天的强者,一边是手无寸铁的弱者,他到底要如何抉择?或者说,抉择之后,他到底能做些什么?
前所未有的矛盾袭来,暗杀对手行刺高官时眼皮都不眨一下的宗政良,紧紧锁着眉心,发出第一声压抑的叹息。
闭上眼,脑子里就显出下雪的那天,站在雪地里笑得那么开心的那张脸。
他不希望那样的笑消失不见。
烦躁中,他躺在床上,然后,没过多久,就在他重新开始思考计划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了。
走进来的,是那个清瘦的少年。
少年靠在门上,用泛着血丝的眼看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走到他近前。
“……你……会帮我吧?”嗓音有点沙哑,桂秀峰开口问的同时,伸手抓住了宗政良的衬衫,满眼都是被逼上绝路的色,他死死盯着那男人,咬着嘴唇,硬是忍住了快要掉下来的眼泪,低着头停顿了片刻,才再次抬起眼来,一手哆嗦着解开自己的领口,一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