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夜零点，伴随着钟声准时敲响，古言给班上的学霸、兼校草发了个消息：【许煜然，新年快乐】。

堪称暧昧的时间，古言发完了消息就放下了手机，走出阳台，正碰上于峥正朝这边走过来，本来冷淡的脸色看着她朝他走过来才有了稍许回转。

“哥，怎么了？”

她迎着他走过去，唇角弯弯，玩笑的语气道：“哪个混蛋大过年的就惹我家宝贝儿生气了？”

“哼。”

于峥轻哼了一声，没有在意她的用词，眼角瞥她一眼：“混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这个寒假的相处下来，他才发现他这个妹妹不是一向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乖巧冷淡，甚至，还有点吊儿郎当，面对他的时候，经常会言语无状。

一开始的时候他还会费心纠正她，现在他已经能做到听到眉也不皱了。

“怎么会呢？”古言特别假地耷拉下眼角装难过，手伸出攀附上他的臂弯，表忠心：“哥哥就是我心里的明月光，怎么舍得让你不高兴呢？可爱的妹妹我超漂亮也超乖哒。”

于峥哼笑一声，目光不着痕迹地从她身上掠过，没说话。

因为是在家里，她没有穿太厚，上面蓝毛衣，下面一条黑色休闲裤，毛衣下摆塞在裤子里，裤子扎了一条褐色腰带，衬得她腰肢纤细，又隐隐透着力度。她过年前刚修剪的头发懒散的将将垂在肩头，眉眼间的锋芒毕露，显得她……有种雌雄莫辨的俊气妖孽。

他眼一深，微侧过头不看她，转移话题：“刚刚干什么呢？阳台没有窗户挡不了风，什么事还不能在屋里做？”

——第二天早晨，

外面雪光漫地，尚且模糊昏暗的天光折射进来，鼻尖仿佛能闻到冰雪寒彻的味道。

许煜然从床上起来，拿过床头的手机，二十四条未读消息。

先处理了熟人朋友的拜年短信，他还注意到，有几个人的短信还正好是昨晚十二点整发的。

——言辞一看就是复制群发的。

许煜然一条一条的看过，直到目光看到一条短信：【新年快乐】，夹在一片新年问候语中，显得格外简短。

发信人：于清欢。

他对这个人有印象，关系一般，因为对方长得太好了，在一众高中女生里，别人穿着时髦女装的时候，她一身校服就把别人衬得丑人多作怪起来。

说起来，这个评价还是他身边一个人说的，当时熄灯几个人在宿舍聊天，几个男生聊到于清欢，说她一身校服穿着也比别人好看，然后就有个嘴比较毒的这么说了一句。

但是在许煜然的记忆里，他们半年下来说过的话也不超过五句，对方怎么会在这个时间点给他发消息呢？

——群发发这么简短的消息么？

某个群里已经发了许多消息了，许煜然点开，最新消息就是，

——有人收到我们高冷校花的新年祝福短信了吗？

没有过五秒，下面瞬间十几条消息，队形整齐，都是“没有。”

许煜然扣下了手机，不管她是什么心思，他的决心都不会变的。

把被子叠好，洗漱的时候他观察镜子里的人，俊秀斯文，眼沉静冷静，他不是不知道女生暗地里叫他煜，既有学的意思，也有长得好的意思。

但是，她都长得那么好了，他这幅长相她应该看不上的。

所以……应该只是发错了吧。

洗漱完，他去厨房做饭，他很有先知准备了一星期的食物材料，否则，大过年的，他上哪去找人送外卖啊。

吃完早饭，手机想了，连续接了他的离异了的亲生母亲与亲生父亲的电话，应承了几句对方的关心，一两个月不打电话的，就算是过年电话里也只剩了生疏尴尬。

两个电话接完，两个人的思想倒是相似，都觉得平日的陪伴和关心都可以拿钱来弥补代替，许煜然漫不经心地应着，直到对方说完普普平淡的几句关心之后无话可说，他说挂了吧。

两个通话结束，他看了看时间，一共没用十分钟。

许煜然躺在沙发里，电视机里的声音完全进不了他的耳，新年第一天，不想学习，他思考他还能干些什么？

饺子？懒得包。冰箱里还有好几包速冻的没吃呢。

对联？不想动。今天贴了过两天他还得摘，就他一个人，折腾自己做什么？

他想到了打游戏，登陆游戏页面，在线好友两三只，都忘了什么时候加的人，勉强打了两局游戏，状态有点糟糕，被队友举报恶意送人头。

——忽略自己一向是个游戏废，他关了游戏。

忽然想到什么，他再次拿起手机，打开消息页面，最上方是昨天或者今天早上发来的拜年消息。

他一个人一个人聊天框的打开，打出【新年快乐】四个字，回复过去。

这果然是个消耗时间的好方法。新年头一天，大多平日抱着手机不撒手的人都舍掉了手机，出门去亲朋好友家拜年了。

回复他的寥寥无几。

他也不在意，结束了一个聊天框，就点开下一个聊天框，先用【新年快乐】作敲门砖，回复了他就和人聊一会儿，两分钟没回复他就再点开下一个聊天框。

直到轮到备注“于清欢”的聊天框，照例一条【新年快乐】敲过去。

对方仿佛正在玩手机，秒回【许煜然，你才睡醒吗？怎么回复的这么慢？】

许煜然定定地看了这条消息好一会儿，忽然面色古怪的笑了。

莫非，还真的看上他这张脸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