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妄拿着根棍子,溜溜达达的,“这样吧,我挑选一个声音最大的和声音最小的一人给两棍子。”
一众壮汉:你想打就打吧,别玩儿花样了。你这一会儿一出的,我们这口气提着松不下来!
现在,这群人只盼着这个少年的朋友赶紧报警啊!自己的朋友被一堆人围攻,那俩小姑娘不报警的吗?
警察来了,他们才能少受点折腾,谁知道这个恶魔般的少年又会想出什么折腾人的点子呢?!
季眠跟张可可跑出小巷后,她第一时间就打电话报了警。在等待的间隙,她焦躁地走来走去,她知道,自己可能也帮不了姜妄什么,但就这么把他丢下,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行了,眠,你别晃来晃去了,晃得我头都晕。”张可可坐在路边护栏上,倒是淡定很多。
“我们要不要去帮他?不要直接冲进去,可以躲在一边偷袭。”
张可可惊讶地扬眉,然后笑了,“哟,出息了,还知道偷袭了。你不用担心,姜妄的战斗力不是吹的,当初就是一人干趴职高七个人,才稳坐战斗力第一的宝座。”
“可这些人看着像专业打手,跟职高的人不一样。”
季眠不清楚张可可怎么会惹上这些人,但现在不是追究谁是谁非的时候。
她没打过架,也不知道姜妄什么样的战斗力,只是从心而论,这样丢下姜妄让她很不安。但理智上她也知道,自己贸然跑过去,很可能反而会给姜妄添麻烦。
小巷里什么情况也不知道,也听不见动静。季眠又焦虑地来回走了一会儿,最后拿出手机,调出了项殊的号码,一旦有事拨通他的电话,他应该眨眼就能赶来。
现在她还是很相信天宫的实力了。
做完这一切,季眠捡了根棍子,直接往巷子处跑。
“卧槽!”张可可没料到她这么莽,一下从护栏上跳下来,追了过去。
姜妄那边玩够了,扔掉棍子,拍拍手上的灰,悠哉悠哉往外走。
巷口突然闪过一道身影,惊了他一下,顿住脚步,站在了那里。
季眠拖着根棍子,冲到了巷口,气喘吁吁地看着姜妄,“我、我来帮你了。”
姜妄:……
她突然出现在漫天晚霞中,逆光站在巷口,声音发颤地告诉他,我来帮你。她自己都瘦弱的让人心疼,却没有一丝一毫退却的意思。
那一刻,像有什么东西正中红心,直直扎在了姜妄心口上,他的情绪突然不受控制地翻涌,心头有些不该有的酸软。
死一脉本就不算兴旺,中了诅咒后,更是人丁凋零。他身为唯一的传承者,不能有一丝丝软弱,不能有一星半点的退缩。他的软弱,就是死一脉的全盘崩塌。
他坚强到好像没有心,现在却发现自己其实也渴望被牵挂,也渴望在出生入死肃清魍魉恶鬼时,有人说一句“你别怕,我会陪着你,会等你回来”。
多少人在滚滚红尘中咬牙坚持,这是为了这点牵挂。
姜妄低眼,浓密的睫毛覆盖下来,掩住了黑眸中翻涌的情绪。
他微微勾了勾唇,散漫地走过去,停在了她跟前。
“季眠。”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叫她名字。
季眠愣了一下,“啊?”
两人离得很近,一起融在巷口的夕阳里。他直直盯着她,眼角眉梢都有隐隐笑意,“那天在早餐店,我出现时,你是什么心情?”
季眠看着他黑沉沉的眸子,像被某种妙的力量蛊惑,心跳有些重,乖乖回答:“很澎湃,形容不出来。”
姜妄双眼一弯,笑开了。他低头,凑到她耳边,一字一顿道:“老子现在的心情,比你那时候澎湃十倍。”
季眠觉得耳根和头皮都在发麻,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话还是因为他靠得太近。
“什、什么?”脑子有些钝,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这个。
姜妄舔舔唇,直起身,“没什么,走吧。”
他说着话,弯腰抬起了棍子另一头,就这么用棍子牵着她走。
季眠还有些懵,看着眼前高大而散漫的身影,小声问:“姜妄,你没事吧?”
姜妄没回头,手上收了点棍子,把她拉得靠近自己一些,“有事,还挺严重。”
“怎么了?”
姜妄默了会儿,声音又裹了笑,“现在说不清,你以后会知道的,特别严重。”
季眠还想说什么,张可可已经跑了过来。
“卧槽,季眠你可真行,为了男人这么猛?”
她气急败坏吼了一声,季眠顿时就涨红了脸,“你不要瞎说。”
姜妄回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唇角勾起点若有似无的笑。
“你笑什么?”季眠瞪他。
姜妄笑得更开心。
张可可揽住她的肩,季眠顺势松开了棍子。姜妄看了看,也没说话,自觉给两个小姑娘说话的空间,自己落在了后面一点。
“你可真行,还抄家伙呢,这是要爆谁的头啊?”张可可还在嘀嘀咕咕,“就姜妄啊,以一敌十的名号响彻二中周围几所学校,你瞎担心什么,倒是你,真的让人担心。我看你是被这个王八蛋迷得晕了头。”
季眠小声辩解,“没你说得那么夸张。如果是你,我肯定也会去,我们不是朋友吗?而且,我有办法保证自己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