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买不起内裤的样子?”
“你能不能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干嘛?你脸红什么?在说我的隐私,又没说你的,我还没不好意思呢。”
他总是故意这样,季眠气得鼓脸瞪他,“那是因为你脸皮厚。”
“不对,”姜妄摇头,看她蹲着仰头气呼呼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那是我身正不怕影子歪,那是你淫者见淫。”
季眠:……不知道这世上为什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等一切收拾完,已经快四点,还有两小时差不多就天亮了,可以出去找车了。
季眠原本不想睡,想坐着等天亮。但她原本身体就有亏虚,这一天一夜的经历实在太耗心,坐了没一会儿就开始耷拉眼皮。
她实在扛不住了,和衣侧躺在了床上。灯已经关了,对面床上姜妄安安静静躺着,不知道睡着没有。
季眠迷迷糊糊侧躺着,刚好可以看见对面起伏的朦胧轮廓。毕竟对面是个异性,多少还是有点不安,她下意识将手伸到枕头底下,想摸妈妈做的猫咪,却摸了个空。
她困得厉害,意识混沌,断断续续梦呓般问:“姜妄……看见我的猫咪了吗?我去江里的时候,拿着它吗?妈妈给我的,十二岁生日的时候,是妈妈亲手做的,然后就离开了……”
她说着说着,声音有一点哽咽。
姜妄安静地侧头看过去,见她坐在床边,用一种不舒服的姿势侧躺在枕头上,已经困得眼都只能睁开一条缝了。
他压低了点声音,“没看见,应该在客栈。”
季眠嗯一声,放心地笑了下,模样很甜很甜,然后彻底睡了过去。
等了片刻,姜妄在一片黑暗中坐起身,隔空抬了抬手指。季眠的双腿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道轻轻抬上了床,然后那股力道还替她盖上了被子。
姜妄走到阳台处,看一眼苍茫的江水,再眨眼,人已经到了风俗村客栈季眠的房间里。
他在屋里找了一圈,并没有季眠口中那个毛线编织的小猫咪。
他是个挺怕麻烦的人,有些烦躁地舔舔唇,再一眨眼,又回到了小旅馆。季眠还静静躺在床上,月光洒在她略白的小脸上,看着有些可怜。
大概睡得不是很踏实,她秀气的眉毛微微拧着。
姜妄看了她片刻,低笑着开口:“你是不是睡着都怕我干什么坏事啊?唉,说出来你不信,我真是最善良的一届死。”
说完,自己被自己逗笑,然后长叹口气,转身出门了。
楼下阿姨已经开始看《午夜凶铃》了。但凌晨四点,正是最困顿的时候,恐怖片也不能让她精起来。
姜妄走到登记台,拿二百块钱递过去,“姐,给我拿盒烟拿个打火机。”
“用不了这些。”阿姨困得打哈欠,眼却盯着两张红票子。
“多的钱,帮我看着点我女朋友,我出去会儿,怕她有事。”姜妄说着,拎起放在一边的墩布,“顺便买你这墩布。”
“墩布拿走吧,”阿姨来了些精,收了钱,边给他拿烟边笑,“大半夜去哪儿?一个女朋友还不够?”
姜妄没回,拿了烟和墩布往外走。出了旅馆,他稍一用力将墩布折断,变成了一根很趁手的棍子。
他握着棍子掂了掂,棍子上就氤了一层薄薄的黑气。等下一瞬,他已经置身码头上。
在码头上踱了两圈,姜妄停在那里,用棍子哒哒哒敲了几下台阶,“都给我出来!动作麻利点,谁慢我就把谁带回去!”
他话音落下,像是有股力量震荡着江水,水面不停抖动,抖出一片浩渺水雾。
很快,成千上万的荧光从江面浮起,片刻后,荧光都凝成了虚幻的人形,一个个苍白面孔肿眼泡,头发衣服都哩哩啦啦往下滴水。
“君永世长安!”
请安声浩浩荡荡,从江头响到江尾,水天共震。
姜妄斜斜咬着烟,溜溜达达走来走去,拿着棍子当当当敲这儿敲哪儿,完全痞子模样。
他将烟拿下来夹在指间,看着面前数以千计的水鬼,问:“你们谁有手机,借我打会儿王者。”
一众水鬼:……
众鬼面面相觑,都不敢出声。
“啧。”姜妄不爽地皱眉,在江边安全石柱上坐下,一腿踩在另一根石柱上,另一条腿大喇喇伸直,用冒着黑气的棍子指着面前的水鬼们,“看你们鬼王就知道,你们这一片区的魂魄有点不老实,不安安分分待在自己的地盘上等地府召唤轮回,跑阳间祸害活人,看来要全部拉回天宫由本座亲自进行刑讯才行。”
拉回天宫几个字瞬间让所有水鬼打个寒颤,平静无波的江面就骤然刮起一股又阴又烈的风。
有大胆的水鬼小声解释:“、君,是您把我们叫、叫出来的……”
“你还跟本座顶嘴?”姜妄难以置信地瞪他,同时扬了一下手里的棍子。
棍子的虚影飞出去,直接当头给了搭话的水鬼一棍子,打得它脑袋都偏到背后去了。旁边几个水鬼赶紧替它把脑袋掰回来,谁知道一用力,脑袋拧断了,骨碌碌沿着江面滚出去好远。
“唉,你们有什么用!”
姜妄叹口气,伸手将掉江上的脑袋抓过来,同时隔空一抛,脑袋直接飞向了刚才那个水鬼,然后端端正正落在了脖子上。
“本座帮你装回脑袋了,那就你的手机借我玩儿。”
装好脑袋的水鬼有些不适地扭扭脖子,才哭丧着脸递出自己的手机,“那、那、那君可不可以别掉我星星?”
姜妄气得又想给它一棍子,“看不起谁呢?再说了,本座掉你的星星,够你吹一辈子牛逼了,你就高兴吧。”
他说着话,暴躁地隔空拿过了水鬼的手机,开始边抖腿边美滋滋打开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