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他声音颤抖:“筝筝,我永远不会变心,我的心就是你。”
如果没有迟筝筝,闻余知道,他的心里永远都不会有别人,甚至——他没有心。
是迟筝筝给他筑了一颗心,又给他暖了这颗心,这颗心都是迟筝筝,怎么可能会变心?
迟筝筝止不住哭了起来。
闻余慌了:“筝筝,你不要哭,你不要哭。”
“闻余……”迟筝筝哭着喊他的名字,而后道:“我也好爱你,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
“筝筝。”闻余顿住。
仿佛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闻余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我愿意……闻余,我愿意嫁……”声音戛然而止。
迟筝筝眼前一黑,这次和之前不一样,之前是短暂的一黑,这一次,她彻底沉入黑暗,身体一软,便往地上倒去。
闻余魂惊魄惕,伸手接住她,发指眦裂吼道——
“筝筝!!”
这个新年很快乐,哪怕去了一趟迟家,闻余依旧觉得很快乐。
他和迟筝筝一起装扮家里,一起买菜,一起包饺子,一起“走亲戚”,也一起守岁,他还向她求婚,而她,显然愿意嫁给他。
这是他认真过得第一个新年。
这一天,本该是他人生中重要的一个时刻——他正式向深爱的人求婚。
他本以为,这将是他最快乐的一个新年。
然而,这一天,也成为闻余最痛苦的一天,每每想起就胆裂魂飞,遍体生寒。
哪怕是很多年以后,他仍然对这一天只字不提,缄口不言。
甚至很多时候,闻余也想不起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想不到自己到底是怎么抱着迟筝筝,赶往医院的。
他一闭上眼,就只记得一个画面——白。
白茫茫的大雪,迟筝筝苍白的脸。
无论他怎么叫她,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毫无反应。
到了医院以后,他像是一个木偶,空白着大脑,木愣愣守在急症室外面。
他曾经以为,自己理智到了极致,便是任何时候,也能够冷静的思考问题,便是性命攸关,也能保持冷静。
但实际上,涉及到迟筝筝,他像是丢了大脑,只有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等了多久,好像是一瞬间,也好像是一辈子,他像是魂魄离体一般,看着急症室门打开,自己仓皇失措地拉着医生,颤抖着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很着急,他想看迟筝筝怎么样了,想问医生她醒来没有?
但他的那具身体,就那么僵硬地拉着医生,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医生说:“未知病因,病人昏迷不醒。”
闻余看见迟筝筝还躺在病床上,苍白着脸,像是没了气息,又像是睡着一般,对他呼唤毫无反应。
那张精致好看的脸上,没有笑容,只剩苍白,那双让他心醉的眼睛,紧紧闭着。
闻余几乎崩溃,他努力撑着墙,颤抖着打出一个又一个电话。
很快,郑叶赶来,代替闻余主持大局。
那天是大年初一,是新的一年开始的第一天。
——也是闻余期待中生活开始的一天。
然而实际上,那天他一直生活在兵荒马乱中,只知道握着迟筝筝的手,跟着她去往一个又一个检查室里面。
医生和护士不让他进去,但他不同意,死死抓着迟筝筝的手不放开。
他很害怕自己一旦松开,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大年初一,一个又一个专家被接了过来。
——未知病因,昏迷不醒。
大年初二,专家们会诊之后,确定病人昏迷是脑部经原因造成。
同时,私人飞机从国外接来一个又一个专家,病房几乎站满专家。
大年初三,确定病因。
——迟筝筝因为大脑经损伤,成了植物人,生命机能开始下降。
事实上,她的脑部问题应该是在十一个月零十天之前,因为那场成了植物人的车祸造就的,在那之后,她没再受过伤。
专家们说,按理来说,那场车祸之后,她脑部损伤成了植物人,脑部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醒来的可能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