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眉眼不动,抬手一个茶盏轻飘飘地掷过去,直把他打的额角破了个小口子,鲜血顺着他的额头往下,盖住了那双眼睛。
胤礽冷眼看着,语气森冷。
“我劝你有一句说一句,孤对你这些乱七八糟的,根本不感兴趣。”
太子眼凌厉,高高在上模样,深深刺激到了余寅。
看吧,每次都这样,他拼尽全力想获得的东西,在对方看来根本不值一提,就连否定他也只需要抬出“玉蝶”二字。
这么轻飘飘的,就把他牢牢钉在十字架上。
但若不是因为同为爱新觉罗氏,他和额娘这些年的坚持是为了什么呢?
余寅冷静下来,没什么表情地擦擦额角。
京城内,一座人来人往的茶楼里。
云夫人伺候着关氏落座,亲自沏茶给她。
关氏端着茶盏,却心不宁。
“不是说有寅儿的消息了?到底什么时候能把他救出来?”
和儿子乍一分开,都十来日了,事情还是毫无进展。
不论她们这般使了多少劲儿,总是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要不是那日,整整切切看着儿子被人抓走,关氏又要以为这样一切不过是她们的错觉了。
“主子先别急,今儿求见的这一位,和太子一系有着很深的瓜葛,若是从她那儿入手,定会事半功倍。”
云夫人自己也急。
小主子是他们行事的最后底牌,正是因为坚信有朝一日小主子能登上大位。
他们这群底下人,才能坚定不移地和主子站在一起。
若是小主子没了,那他们多年的计划,岂不是全都落了空。
“到底是谁?人还没来吗?”
关氏探头向外看了两回,并未看见有人往他们这个方向走。
云夫人起身往门边走,还未问守门的人,便听见门口传来时长时短,几声有规律的轻击声。
茶座的门打开。
领头的是他们的一个暗卫,身后跟着一个带着帷帽的女子。
她穿着浅色纱衣,身形纤瘦,瞧不清长相。
云夫人一见她就皱了眉,抿着唇道,“既然有求于人,为什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这般鬼鬼祟祟的模样,叫人不耻!”
女子身形顿了顿,伸出一双白嫩的手,撩开帷帽示人。
“谁说我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竟然敢来见你们,就做好了坦诚相对的准备。”
云夫人嗤笑一声,美目在她脸上扫了一圈。
“我当时谁,原来是温宪公主。既然是公主,有事求你皇阿玛不是更好,何必过来求咱们?”
五公主一噎,不料她刚一出现,对方便识破了她的身份。
她索性一手把帷帽掀开,大大方方地和对方面对面。
“我这次来是想和你们公平的做个交易,只要你们能帮我达成愿望,我就入宫找人把你儿子给救出来。”
原来自从德妃降为嫔位,不止一次给小五去信,希望小五帮着说说情,看看事情还有没有回旋之地。
但康熙心意已决,便是她这个女儿,几次三番入宫见圣。
一说起德嫔之事,他便摆明了不听不答,直接冷处理,闹得温宪有些心灰意冷。
想着不若找太子妃求情,可她连太子妃的面都没见着,便被四哥一把拦住了。
四哥劝她,过好自己的日子,宫中的事情不用多管。
不论如何他总是在的,额娘就算被降了位分,吃穿用度,无人敢磋磨她。
温宪安安心心回去了,转过头,额娘和小十四都不是这么跟她说的。
额娘说,胤禛就是个白眼狼,见她降了位分,便对她不管不顾。
小十四说,五姐,怎么办,额娘整日以泪洗面,能指望的也就只有你了......
温宪终究还是心软,心一横,一头扎了进来。
可惜额驸知道了她的打算,并不肯帮她。
就连佟佳氏一族,也无一人肯站出来为额娘上折子。
温宪在一筹莫展之际,遇见了裕亲王世子妃。
这位“主子”的名号,也是世子妃提起的,她想着死马当成活马医,这才来了这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