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遭遇了什么呢?若是皇阿玛真像他记忆里这般,为什么他每次说起,都是一种遗憾的口吻。
没来得及想出个所以然来。
外间传来太监禀报,说前殿有要事找太子,让他速去。
太子捏捏宁容的手心,站起身,抬步离开。
好不容易弘昭搭了三块小积木,自以为搭的很好。
转头要等胤礽的夸赞时,哪儿还有太子的身影?
小家伙不高兴地瘪嘴。
“我们弘昭好棒,再搭个给额娘看看好不好?”
宁容递了个红色三角形的积木给弘昭。
颜色亮到让他一下子忘了阿玛,又转身投入到自己的小小世界里去。
宁容望着他,好似瞧见了从前的太子......
孙机收到余寅要见太子的消息,一早过来禀报。
“殿下,那龟孙子心里不知憋什么坏呢!您可千万别去,您忘了,您上回中毒的事?要不是有医在......”
他见太子面色不好,忍了忍还是硬着头皮,继续。
“殿下,属下觉得那一起子人都邪门的很,用的毒连太医都没见过,咱们还是得慎重......”
太子沉吟片刻,“你去找了人把余寅洗刷干净了见孤,身上任何地方,都仔仔细细检查了......”
人是要见的。
若是不见,他岂知对方的目的?
再者,皇阿玛也曾提出想见他,既如此,不如让他先去会会对方。
那头余寅果真被两个人提溜了起来。
平时这两人他压根就不放在眼里,饿上许多天,浑身无力,再加上背上痒地厉害,余寅象征性地挣扎两下,便随他们去了。
“不管你们要干嘛......动作轻点行不行......老子是人,又不是麻袋......”
抬人的两个拿他当空气,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直到他整个人被扔到大木桶里,狠狠呛了几口水,才反应过来。
这是太子要见他了吧?所以才把他折腾过来,洗漱干净。
除了背上痒痒,余寅压根不敢闻自己身上的味儿,都怕熏着自己。
“既然要洗......给小爷后背也挠两下......”
他转过去,拿背朝着对方,好方便对方动作。
他哪知道,两个将士手里拿着给马刷毛的硬刷子,狠狠在他后背挠了两下——
本来都已经长好的伤口,一下血呼啦的,虽止了痒,但那疼痛感,让余寅一下白了脸。
小将嗤笑,“还痒不痒了?一个阶下囚,好意思在咱们面前称自己‘小爷’?惯得你!”
余寅半天没回过来,额间冷汗滚落,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
两个小将对视一眼,也不折腾狠了,来一记给个教训就成,索性收了家伙什,一本正经给对方搓澡。
等把人从浴桶里拎出来,余寅彻底洗漱一新。
穿衣裳时,为了不让血渗到衣服上,碍了太子的眼。
小将拿了金疮药,在余寅背上一顿狂洒,弄得他又是一顿龇牙咧嘴......
太子收到消息,这边弄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来了牢房旁边的审讯室。
为了震慑阶下囚,这里摆放了几十样刑具。
胤礽一身月白常服,纤尘不染地坐在案前,慢悠悠喝茶,对周遭的一切,恍若未觉。
余寅进来时,正巧看见这一幕。
果然是太子。
只他穿着常服,浑身气势柔和,和从前在战场相遇时,迥然相异。
这会儿他捻着茶杯,长睫轻垂的模样,不像个将军,倒像个谪仙似的。
看看对方,在看看狼狈的自己,余寅一下就怒了。
直直地站着,昂着头,皮笑肉不笑。
“哟,原来竟是太子......看来你中的毒,确实是好全了!”
从被关起来起,他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每天吃不饱,还要挨打,这会儿背上还疼着呢。
太子这副悠闲模样,究竟摆出来给谁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