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容笑着拉她的手,安抚道。
随后她看像秋蕊, 好看的杏眼一眨也不眨, 艳丽的脸上表情严肃。
“你具体说说吧,六公主也不是外人。为何不在吉兰第一次拒绝用膳, 就告诉本宫?非得硬生生让孩子熬一夜?她再怎么说,也是殿下的孩子,是毓庆宫的小格格。”
六公主微微抬了抬眼, 心有触动。
秋蕊膝盖一软,猛地跪倒在地上。
“娘娘息怒, 是奴婢思虑不周。昨儿这事就闹了出来,秋侧福晋报上来的时候, 娘娘您正好有些孕吐, 一来一回,就忘记了禀报您, 原以为秋侧福晋养着格格已久,小格格大致会听话的。”
“谁成想......”
“那我问你, 你可有找了小丫头去看过?”
宁容忍着气, 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秋蕊把头伏在地上, 狠狠磕了几个头。
“不、不曾。”
“呵。”宁容冷笑道,“如今你们一个个都不得了了,都能做我的主了。不管小格格是为什么不吃饭, 第一时间就该报上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嫡额娘多苛刻,故意虐待小格格呢!”
“往后别总说,你以为你以为!小格格若伤了身子,你难辞其咎!”
她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可见是气狠了。
宁容脾气多好啊,毓庆宫里,不管哪个丫头做错了事,只要不是大事,抬抬手也就过去了。
可吉兰的事,关系到胤礽,关系到宫中主位如何看待她。
秋蕊虽一心为她好,未免太自作主张。
确实该板一板她的性子。
“念在你初犯,便罚你闭门思过,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是。”
秋蕊深深拜伏下去,额头贴紧地面。
见宁容要起身,六公主连忙搭了手,扶住她。
“二嫂,你小心些,咱们慢慢来,不急的。我扶你过去可好?”
宁容点点头,拍了拍她的手背,白皙精致的五官上透出一丝疲惫。
她领着六公主向外走,杜嬷嬷一收了消息就急急赶来,忙着帮宁容穿披风,又招呼小丫头给六公主打伞。
杜嬷嬷侧了头,向外看。
原本还有些稀疏的雨,变得绵密非常,淅淅沥沥,夹杂着冷风,打在脸上冷极了。
她怕宁容从温暖的内室出来,一吹风,再着了凉,顺手把风帽给她带上。
嘴上苦口婆心的劝。
“娘娘,奴婢最是明白您,可这天儿实在不好。”
“不若我去请了小格格来?有什么话,你们母女好好谈一谈,岂不是好?”
宁容摇摇头,不再多说,一头扎进了雨里。
杜嬷嬷忙忙撑着伞,跟了上去。
杜嬷嬷说的不错,天冷风大,孕妇易染风寒。
可小孩也是一样的呀。
吉兰那儿出了事,她不曾在第一时间安抚,已经是她这个嫡额娘的过失。
再叫小孩不顾风雨,往正殿来,她成什么了?
满宫里都盯着毓庆宫,她这么做,不也是给胤礽脸上抹黑?
如此倒不如自己走一趟的好。
外间的雨下得又细又密,如丝如线,裹夹着风,直往人脸上拍。
一把伞尚且不够,还得专门拿一把放在前头挡风。
幸好她和六公主都裹紧了披风,一路互相搀扶着,倒也无碍。
不消半刻,秋氏住的院子近在眼前。
“格格、格格,您这是闹什么脾气呢?好歹吃一口,饿出好歹来,妾身罪过可就大了。”
入了内室,只掀开风帽,就见秋氏手里捧着粥碗,举着勺,亲自劝哄着。
吉兰缩在床榻的一角,身上裹着被子,不动也不肯吱声。
任凭秋氏嘴上磨破了皮,愣是水米不进。
见宁容来了,室内一叠声地响起了问安的声音。
秋氏搁了碗勺便行礼,被宁容一把扶住了。
她拿下巴点点床榻上那一只,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