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透亮,到底是纸,隔着一层,屋内昏暗不少。
到了夏日,若是全换上细薄的软烟罗,倒是好许多。
却还是不如这个玻璃的,一眼扫过去,就觉得干净、透亮。
宁容乍一见也有些新,见惯了纸糊的窗户,再看看胤禛府上的,明显觉得亮了不少。
她不是没想过,要给毓庆宫改良一番。
不过她一个战五渣,还是不出来献丑了,没得叫人觉出不对来。
倒是没想到,这个时候已经有玻璃了。
四福晋温婉一笑,处处已四爷为先。
“了不是我的功劳,是咱们爷,恰巧碰上了,觉得新玩意儿,定了些试着做了窗子。”
“还说用得好,便进到宫里。嫂子、弟妹们若喜欢,回头命底下人,去你们府上量尺寸,按照窗户的大小定做就是。”
“那敢情好,倒要偏四嫂的好东西了。”
八福晋,很快应承下来,笑得满脸娇俏。
五公主的心思,且不再这里呢,玻璃再新,也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力。
这会儿,她一眼又一眼地瞥向窗外,就等着恰巧看见谁。
几个嫂子都晓得小姑娘的心思,四福晋还给丫头使了眼,问前头爷回来了没有。
小丫鬟得了吩咐,忙忙向外跑去。
八福晋向来爱掐尖,眼睛长在头顶上,对五公主却挺好的,见她这般,转了话题。
“一转眼咱们小五都要嫁人了,我嫁进来那会儿只觉得她还小呢!”
“嫂嫂们快别打趣我。”
五公主低了头,抿嘴直笑。
八福晋又道,“听说舜安颜是国舅的外孙,家世显赫,为人却很谦虚,一表人才的,和咱们小五正是般配。”
宁容了然,也不怪八福晋对五公主另眼相看。
五公主的额娘是四妃之一的德妃,又有两个亲兄弟,还许了这么一户好人家。
也是她近日把注意力全放在太子身上的缘故,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事。
舜安颜家里本就是满族大姓,家里祖父是朝廷肱骨,和五公主也算是表兄妹。
虽然宁容对于嫁“表兄”这种,不大赞同。
却也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五公主,能找到的,既不辱没她,又能不受委屈的好人家。
也是五公主受宠,从小养在太后跟前,她自己在皇阿玛跟前又得脸的缘故。
换了旁的,估计只有抚蒙这一条道。
古代的女子地位太低下了,皇家的儿子们可以上朝参政,女儿们几乎个个拿去抚蒙。
就这,还是皇家公主呢。
六公主坐在一旁,听她们说这些,笑容逐渐勉强。
若有机会,谁会想去抚蒙呢?
满朝上下,谁不知道去了那边就是死路一条。
可她纵然有千般想法,却无人会听她半句。
若是说到皇阿玛跟前,不止不会听,一个忤逆不孝的罪名,说不得就落在她头上了。
不受宠的公主在后宫里,比之臣子家的女儿尚且不如,她哪来地本钱替自己挣命?
宁容捧着茶盏暖手心,并不参与话题,眼落在六公主身上,便是一顿。
正是因为她说得少,看得多,室内人的表现,俱都收入眼底。
六公主一直隐形人似的,不思蜀地模样,倒也可怜。
不是公主们不好,是朝廷的制度不好。
好好女儿家,心疼尚且来不及呢,一个个为了国家安稳,去了蒙古大草原。
嫁的人是个年纪相当的健壮青年也罢了,有的年纪甚至同康熙差不多,几乎能给公主们当爹了。
定国的事,都让女儿家做了,大清朝的男儿们,难道就不羞愧?
宁容垂眸,想着回头等殿下回来,定要同他提一句。
外间风大,把树枝吹得摇来倒去。
秋风裹着树叶,打着璇儿往天上飞,瞧着就冷的紧。
也不知太子他们到哪儿了,竟然还有些想他。
并没有叫大家久等,不一会儿小丫头得了消息,急急进来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