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氏......”
胤褆正要说话,月亮门外,急匆匆跑来一个太监,把他吓得一下子卡了壳。
他面露不悦,跨步过去,目如铜铃瞪视道,“你是哪个院子里的,还懂不懂规矩?”
“爷、爷,福晋......福晋今早起身不小心摔了一下......”
小太监趴在地上,头几乎要贴着地面,喘着气儿把话说完。
胤褆一听,惊得魂飞魄散,第一个想法便是他好不容易快要降生的儿子,不知摔没了没有。
疾步如飞地往正院去,哪儿还顾得上静宜。
静宜站在原地,便觉一阵急风刮过,再抬头,已经看不见胤褆的影子了。
笑颜如花的脸,一点点变得僵硬。
毓庆宫,正殿。
打从发现了胤礽的小秘密,宁容便经常变着法子宠夫,殿内经常准备胤礽喜欢甜点。
差点让樱桃误以为,她又换了口味。
每每到了两人用餐时,宁容也不要人伺候了,只小夫妻二人相对而坐。
弃了大圆桌不用,反倒单独支一张金丝楠木的小圆桌。
桌上的吃食不过五六样,一一端来,便把小圆桌挤满,余下的地方,将将能放下两幅碗筷。
胤礽头一回见,便笑她,“越活越回去了,反倒玩起了小儿女的游戏。”
小桌、小椅,两人一伸手,一侧头便能挨到一处,说不出的亲密无间。
可不正像小姑娘们小时玩的游戏。
初时胤礽还不觉得,待坐下,他长腿曲起来,稍一动,便碰到宁容的。
挨挨蹭蹭间,能闻见彼此熟悉的味道,让人浑身一松。
伸手碰到宁容,把她揽入怀中,笑道。
“如此倒好,可惜以后咱们孩子降世,恐怕这桌子便嫌小了。”
宁容盯着他眼尾的痣,也笑,“咱们孩儿才一丁点大,就算降生了也是奶娃娃,这张桌子至少能坐下三四个人,怎么会连个小孩儿都放不下。”
胤礽笑起来,眉眼清澈,眼尾的痣微微上移,瞧着愈发骚气。
他在宁容耳边耳语一番,气得宁容直捶他。
“殿下再闹,我便不理你了。你尝尝这个......”
宁容略微睁开,伸筷子去夹运司糕,半道上正碰上胤礽的筷子,筷子对筷子,正夹着同一块糕,一齐放到胤礽碗里。
小夫妻俩,相视一笑。
胤礽敛了容色,起筷,放入口中,略一挑眉。
“是不是很好吃?樱桃说这道点心源自扬州运司,便起名叫运司糕了。”
小孩巴掌大的糕点,细白如雪,顶上一抹红,艳如桃花,放入口中原以为口感会很浓烈,却意外的清淡。
咬开一个小口,往里扫去,原是微糖做馅,清甜怡人。
“唔,尚可。”
胤礽不紧不慢地放入口中,淡声评价。
看他再出筷子的动作,却比先前稍快了几分。
头一次觉得夫君很闷骚。
喜欢便喜欢,好吃便是好吃,嘴上不咸不淡,动作不紧不慢。
最后还回来的,仅余一个空盘。
宁容暗暗翻了个白眼,面上只乖巧地笑着。
片刻后,一碟子糕点,全被他一个人包圆了,饶是她也忍不住感叹,“殿下,您大概是妾身见过的,最喜甜食的男子。”
胤礽仍旧“唔”一声,不动声色地尝一口汤,耳朵尖却悄悄红起来。
见小女人捂着嘴笑他,便佯怒,狠狠瞪过去。
宁容可不怕他,笑意不改。
他起初还能绷着脸,到后面,也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开。
胤礽并不是一开始便爱吃甜食的,他喜好和皇阿玛差不多,对什么都没特别的偏爱。
皇阿玛总说,身为太子,要端正自持,要恪守本分,不能有所好......
他总是听话又克制的,这种生活,日复一日,枯燥乏味。
直到有一次,负责伺候他的太监,拎错了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