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那平安符赠他,但愿他真能化险为夷。
他总是呆在京城,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未必能有多好,倒不如出去散散心......
等马车离远了,宁容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上剥离,整个人变得轻松起来。
她不及细想,两边已经错身而过。
“公子,咱们走吧?”
小厮在原地等了许久,见纳兰元晋还是看着远方,不动也不说话,有些着急。
“二夫人说了,让咱们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驿站落脚......”
“嗯,走吧。”
元晋收回目光,打马走在前面,那枚平安符被他贴身放在了胸口。
元晋怎么说也是纳兰府的少爷,他出行上任,府中配备了好几个侍卫贴身守卫。
一路上从京城到昭觉,确实山高水远,他们走了足足三个多月才到地方。
待到了山脚下,跟随的护卫、小厮们下了马车,看到眼前的场景,顿时傻眼了。
来回依稀有山民路过,不过他们隔着一个山头看不真切,从打探到的消息来看,要入昭觉县就要翻过眼前这座山。
青松本想着,说是山,大约只是个小土坡,要不然村民们如何来回进出。
不想到了原地才知道,说是山,便真的是山。
他抬头望去,这座山和京中的每一座都不相同,见了此山,大约才明白什么叫做“山”。
元晋抬头,见山体高耸入云,山路陡峭,英俊的眉头皱起,有些不知所措。
一转身见众人都看着他,以为他们是害怕了。
“大家也知道,昭觉县就在这山后,你们愿意随我一同登山也好,愿意就此回去向额娘复命也罢,我并不怪你们。”
几个侍卫对视一眼,一齐拱手道,“我们愿随公子一齐上山。”
“好,待送我去了昭觉,人人有重赏。”元晋笑起来,瘦削的脸上带着几分光彩。
几人说好,便抬步上山。
并不是说,侍卫们愿意跟,愿意护着,就一定能护着元晋。
山上有雾霭,进去了以后,几人再是努力守在一处,还是有人迷了路,分散开来。
分出人手去找失散的人,留下守卫元晋的,逐渐变少,到了最后,只有青松守着元晋。
“公子,咱们在原地歇歇吧,正好等着他们回来。”
青松胆子小,山林数木遮天蔽日,他有些害怕而裹足不前。
“也罢,我们便等等吧。”
元晋随意坐在一截枯树干上,嘴唇有些干裂。
“公子,要不奴才去找找水源?刚刚听见附近有水流声。”
青松举着空荡荡的水囊,鼓足勇气道。
他还是很怕,但更怕公子因此而生病了,若是有个万一,回去让二夫人知晓,非得揭了他的皮不可。
元晋点了头,青松捡了个粗壮的木棍壮胆,这才敢抬步离开。
元晋老老实实坐在原地等,大半刻钟,一个人也不曾回来。
他抬头,还是不看见日光,脑袋却开始有些昏沉。
甩甩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终究还是抵不过,晕倒在了树干旁。
迷迷糊糊闭上眼之前,他瞧见一抹粉色渐渐靠近,听见对方小声嘀咕,“怎的这样傻......叫你在原地等......便真的在原地等......若不是我,而是旁的什么豺狼虎豹呢?”
宁容一回宫,杜嬷嬷过来伺候她洗漱,顺道把前些天晚上发生的事,告诉宁容。
“......殿下大怒,很是斥责了她们,如今正在李佳氏那院子里关着呢。也是老奴治下不严......”
这事确实是她们正殿的失职,并不是杜嬷嬷的,而是她的。
陪着太后匆匆离了毓庆宫,后院事宜,却没个章程。
幸好撞见的是太子,若是后妃、或是旁的皇子阿哥们,她这个太子妃少不了被拉出来斥责一番。
“只此一次,往后宫内还要进新人,旁的地方如何,咱们管不着,但毓庆宫须得有章程拿出来。”
“你回去和各院的小主子们都说清楚,以这两个人为例,若是有胆敢再犯的,不用太子吩咐,我亲自送她们入冷宫,此生再无翻身之日!”
素来端庄可亲的人,头一次沉着脸吩咐。
杜嬷嬷和一众丫头们,立刻躬身应下,“是,奴婢谨记。”
待暮色降临,太子回毓庆宫,抬头扫见正殿灯火通明。
原本迈着步子正要往书房走,行至一半,改道去了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