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那日兰香随着他男人进府,是去和大管家禀报庄子上的事宜,哪成想正巧碰见了您和大小姐起了争执。”
“大小姐一时失手,把您推入了水中,随后秋蕊来了,才和大小姐一起,把您给救了起来。”
“具体为什么争执,兰香也不得而知了,她当时等人全走光了,才出来捡走了这一方帕子。”
“这信却是机缘巧合得来,是大小姐要往外递消息,被她中途截胡的。”
宁容从杜嬷嬷手里接过帕子,放在手里仔细端详。
是个普普通通绣帕,上头绣着猫扑蝴蝶的绣样,她不善刺绣,看不出这技法之间有什么区别。
但既然杜嬷嬷认定是静宜的,定然有十分把握。
“好,东西就留在我这里,后面的事,我会再找人核实的。”
“是,老奴告退。”
宁容的回忆里,只有她和静宜起了争执,随后不小心落水了。
如今根据兰香说的,两人确实起了争执没错,但落水,是静宜故意的。
可她若没记错,在原主的记忆里,静宜和她一向要好。
同没了母亲,彼此惺惺相惜。
到底为什么,感情甚好的一对姐妹会反目成仇?
她又拿起先前放在一旁的信封,想来所有的疑惑,在这封信里,会有个确切的答案。
宁容缓缓展开,眼落在信上,瞳孔紧缩。
晚上太子忙于公务,让小太监递了口信,说是要独自歇在书房了,让她晚上别贪凉,早点入睡。
宁容自然也对着小太监仔细叮嘱一番,实则心里无可无不可。
晚上她一人躺在床榻上,缓缓入睡,突然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还不是她,她站在一旁,看着两个小姑娘在池边起了争执。
“大姐姐,你明知我和元晋早就互许终身了,为何还要找阿玛讨了这门亲事?”
“宁容”抓着静宜的袖子,不肯放她离开,小姑娘双目通红,显然没想过,最先背叛她的竟然是和她互相依靠的姐姐。
静宜没有什么表情,语气也很冷静,“难道当太子妃不好吗?你知道我为了推你上太子妃之位,费了多少心血吗?”
“宁容”愤恨地咬牙,“别说什么为了我好,其实是你不能让这个位置,落在小曹佳氏的女人头上,才非要推了我出去!”
“或者,你早就背着我偷偷喜欢了元晋,送我去当太子妃,只是为了和元晋在一起。”
许是被人戳中的心事,静宜脸上有慌乱一闪而逝,她苦口婆心地劝。
“当太子妃有什么不好?旁人求都求不来,呼奴唤婢,绫罗绸缎,过的是人上人的日子......”
“你想要就拿去!你去啊!”
“宁容”气急了推她,可她力气小,半天都没推动静宜。
反倒被静宜一把推入水中。
铺天盖地的池水,把她淹没,她在水里面,想呼吸,却处处是水,把她包裹住。
她拼命挣扎:“大姐姐......咳咳......大姐姐,救我......”
隔着水,她却只看见静宜漠然伫立的身影。
“呼呼”宁容乍然醒了过来,嘴里直喘气,闭上眼,仿佛还能感受到窒息之感。
“娘娘,可是做梦了?”
丹桂急急进来,点了灯,调了蜜水给她。
灯下宁容脸上都没汗水粘湿了,眼底带着惊惧。
丹桂小心地拍拍宁容的后背,“娘娘别怕,不过是梦而已,奴婢在呢。”
宁容点点头,抬手喝了一口蜜水,才觉得缓了过来。
刚刚那些,大约是原主死前最后一段记忆了吧?可惜她刚过来时记忆缺失,否则不会容静宜蹦跶到现在。
“什么时辰了?”
“快卯时了。”
“嗯,伺候我洗漱吧,今日须得去太后处请安,再睡下去恐怕耽搁了时辰。”
宁容垂下眼,眼落在手腕处,眼底幽幽暗暗,看不清情绪。
“好,奴婢这就去给娘娘您拿衣裳去。”
宁容行至太后殿中,大福晋已经在了,见她过来,眼亲昵。
“太子妃,你可来了,我和娘娘正说你呢!”
那日大福晋高热,是宁容替她请了御医,又喊了大阿哥回来,她如今见了宁容,自然比先前更热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