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次教训,她倒也悠哉,并不为他而烦恼。
每日该吃吃、该喝喝,闲时看书、画画。
她画技不好,一朵花画成了四不像,原主倒是画的一手好画。
避着丹桂、秋蕊,她在这上头多花了些心思,又有原主的记忆在,渐渐地宁容画出来的画,同原主也有九成相似了。
一副画毕,宁容收了画笔,喊了丹桂进来收拾。
丹桂把颜料一一放好,又把画笔挂回笔架上,眼不自觉看向宁容。
太子妃还是一如从前。
太子不来对她仿佛没有丝毫影响,荣光依旧,风采不减。她脸上很平和,叫人看不出端倪。
可这几日丹桂和秋蕊却都没睡好。
太子几日不来正殿本来没什么,偏偏他没来这边,去了李佳侧妃处,几日下来,正殿这里说什么都没有,秋蕊斥了一回小宫女,回去嘴角却起了燎泡。
怕宁容问,这会儿特意躲在屋子里擦膏药。
“娘娘,昨儿殿下又去李佳侧妃那边了,小太监来说好像小格格有些不舒服。”丹桂觑着宁容的面色,一番话说的犹豫。“正殿的宫女、太监不知详情,却在外头胡乱说嘴,被秋蕊逮住了好几次......林氏本在罚禁闭,听了这等话,半刻也不等,竟是往澜庭苑去了......”
宁容深深看了丹桂一眼。
这丫头的意思说的很明白,太子去了澜庭苑几次,就叫那些人觉得她失宠了,李佳氏重新受宠,能跟她打擂台了?
什么小格格不舒服,不过是后宅女人家争宠的手段。
她垂眸,盯着自己的鞋袜。
那人既然叫她恪守本分,那她就好好当个太子妃。
“丹桂,去请了杜嬷嬷来。时日久了,咱们这里人鬼蛇也都现行了。”
丹桂眼一亮,欢喜地抿了抿嘴,立马领命去了。
澜庭苑里,果然一片喜气洋洋。
特意跑过来奉承的宫女、太监,几乎把澜庭苑的门槛都踩薄一层。
林氏来的时候,里头洋溢着笑闹声,她立在门口听了会儿,越发觉得自己的决定没错。
“妾身给侧妃娘娘行礼了,多日不见,娘娘风采更甚从前。”她深深一礼,姿态摆的很低。
李佳氏抬眸看她,见她衣服都宽松了几分,心里划过一丝了然,“你今儿怎么也来了?若是我没记错,不是还在关禁闭么?”
李佳氏还是笑着的,仿佛不知道自己在奴才面前提她被“关禁闭”一事,有什么不妥。
林氏从来依附她,在李氏这里,地位也仅比院里的管事嬷嬷好一点儿。
“还是多亏了侧妃娘娘您?守门的太监和您家里好像有些关系,人人都知道妾身同娘娘交好,如今娘娘重新得势,可不就把我放出来了?”
林氏捏着帕子,笑着恭维。
“什么重新得势?太子爷昨儿可来了咱们澜庭苑,有一就有二,往后说不准日日歇在咱们娘娘这里。”兰草笑起来,脸上带着一丝轻狂。
林氏笑得拿帕子捂住嘴,掩饰嘴角的讥讽。
李佳氏垂了垂眼,尴尬地捏了个枇杷吃。
每日太子来了又走,并不在她这里留宿,可好歹也没去正房。李佳氏为了不想底下人觉得她失了势,特意夸大了几分,没想到被兰草宣扬出去。如今澜庭苑里,满院子人都以为她重新得势。
待太子过了这段忙碌的时间,她大概又会是毓庆宫的第一人。
初时她还觉得心虚,追捧得多了,不由变得飘飘然,日子一久,连她也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太子没来的那几日,澜庭苑里冷清极了,来往的宫女少了一半。
就连吉兰哭闹着要的一叠糕点,大厨房也推三阻四。
李佳氏怀念太子妃还没进门的时日,那会儿毓庆宫什么不先紧着她?
何况她也也不是完全没成算,前几日特意试探了太子妃一番。
把吉兰从太子妃那里要来是一桩,再就是把太子从正殿截过来,这两件事告诉她,太子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林氏再吹捧,李佳氏觉得自己的腰杆子都直了几分。
“娘娘,这是江南进贡的布匹,正适合做夏衫,奴才刚拿到手,就送到您这儿来了。”管事大太监福来捧着托盘笑得一脸谄媚。
李佳氏故意问他,“不必问过太子妃再做决定?”
“不用不用,咱们毓庆宫中的东西,哪回不是先紧着侧妃您这边。”福来摆摆手,一番话说的理所当然。
李佳氏这才笑起来,走上前选料子。
只觉得这匹好,可以给她裁了做夏衫,那匹也不错,给小格格穿正合适。
林氏站在阴影里瞧她,见她得意洋洋的模样,咬了咬牙。
既希望李佳氏一直这么得宠才好,又盼着她狠狠跌个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