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身边的班登摆了下头,以极低的声音道:“上!不用客气,给朕往死里摔!”
丘林居见班登还是个少年,感觉受到了污辱,心里老大不乐意,正要拒绝,呼韩邪二世用匈奴语低声道:“使出你所有的力气,好好地教训一下狂妄的汉人!让他们知道草原勇士的厉害!”
他又补了一句:“小心,不要打死了!”
丘林居得了命令,将衣服一甩,露出一身黑黝黝的腱子肉,两腿分开,结结实实地扎了个马步,站在那儿向班登招手道:“我不欺负小孩子,让你先来!”
小班登磨磨蹭蹭地走上前去,慢慢地靠近。丘林居以为他害怕,咧嘴一笑,说道:“不用怕,我不会打死你的。”
在场的匈奴人都大笑起来,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在他们心目中,丘林居这样的勇士,汉人的壮士都敌不过,何况这么一个孩子?就算他会些角抵之戏,也绝对不是丘林居的对手。如今唯一的悬念是,丘林居会怎么收拾这个孩子,打死是不可能的,但是断胳膊断腿的就说不准了。
班登挪着步子,一点点地向前,丘林居不耐烦了,大叫道:“你到底比还是不比?要不就下去,叫你们家大人过来,让我摔上和个跟头,这事儿就算完了!”
他伸着脖子向着皇帝喊道:“陛下,请您换一个真正的勇。。。”
他的话还没说完,班登突然一步蹿上前,挥左拳向他的鼻子打来。这一下动如脱兔,十分迅捷,又趁着丘林居走之际,十分难防。
丘林居也十分了得,在遭受突袭的不利局势下,本能地向右一摆头,伸手捉住班登的手腕,他心中一喜,正想发力,突然左耳根挨了狠狠的一击,顿时头晕目眩,站立不住,一下子栽倒在地。
在场汉人大声叫好,匈奴人却个个吃惊,他们没想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半大少年,竟一招击倒了他们著名的勇士。
班登这一招赢在了出其不意,他先示敌以弱,以骄其心,然后乘其不备,一个连环招法,先左拳佯击丘林居的鼻子,逼得他头向左摆,再以右手拳猛击对手的耳根,一击而中。
要是两人在战场上对垒,班登绝对不是丘林居的对手,但是角抵手搏之戏,不同于战场上的大杀大砍,讲究的是力量和技巧,班登的力量有所不足,但是技巧却是炉火纯青,栽在他手底下的大人不知有多少。
呼韩邪单于目瞪口呆,他用眼扫了一下皇帝身边的侍卫,个个是威武雄壮,小班登是年纪最小,看起来最瘦弱的一个。
他又回头看了看自己的侍卫,那些人都吓得垂下头去,生怕被点名出阵,丘林居已经是最勇猛的一个,竟然被对方一个最弱小的侍从击倒,一招也没捱过,他们就更别提了。
他们不知道,要论起手搏之戏,皇帝侍卫没有一个是小班登的对手,看起来最瘦弱的恰巧是最强的一个。
匈奴历来是强者为尊,如今在战场上被大汉皇帝压制,在手搏上又打不过,心气彻底没了。之后一直到宴会结束,呼韩邪单于对大汉皇帝的态度都是十分的恭敬。
第二天,呼韩邪单于便告辞出塞,为了防备回去之后有什么意外,他请求大汉皇帝出兵护送。
皇帝以破虏将军刘彪为首,令他率牧马营骑兵以及朔方和五原两郡兵骑,一共两万骑出塞,护送呼韩邪单于,直抵单于庭,也就是从前的日逐王王庭。
皇帝本人则回兵长安,自从春天出兵安定,如今已至冬季,一年的时间,全国的形势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刘秀部将岑彭费尽力气,终于攻破了睢阳,刘永一路逃亡到湖陵,才在佼疆、周建等人的力战下站稳脚跟。原来属于他的沛郡、楚郡、临淮郡等地都被岑彭平定,建武汉大获全胜。
刘钰对此并没有觉得意外,岑彭是刘秀手下最能打的将领之一,虽然他最擅长的是大规模的迂回穿插,但攻坚能力也是毫不含糊,刘永手下的将领,没有一个是岑彭的对手。
刘钰只是想刘永能撑得久一点,给他足够的时间来扩张发展,这个目的部分地达成了,因为刘永至少还活着。这有赖于他通过刘永的好友武光写信,提醒刘永小心身边之人。
在逃亡过程中,刘永的侍卫队长庆吾曾试图杀死他去向建武汉军邀功,没想到刘永早有提防,将其反杀。
皇帝估计,刘永坚持不了多久了,刘秀接下来要收拾的不知道是邓奉还是董宪、张步。
而大汉的平蜀之事也在一步步向前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