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潇看了顾怜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去。顾怜这次知道了,紧紧跟在白楚潇身后。
可能是刚才头发湿着就跑出来吹风,这会儿顾怜一直在打喷嚏。连刚才叫的那声“哥”都带着鼻音。
白楚潇突然停下来,顾怜没反应过来,撞了他哥满怀。
白楚潇的脸上几乎马上要出现某些恶劣的语言,他在顾怜面前脾气总是说来就来。
“我不是故意的。”顾怜赶紧道歉,他也很委屈,刚才打喷嚏的缘故,鼻头和眼睛红红的,看上去十分可怜,“我哪知道你突然转身。我......”
“我”字还没说完,顾怜就被一团毛线围住了嘴,白楚潇把自己围巾摘下来,围到了顾怜脖子上。
“烦死了,快点走。”
那天晚上白楚潇没有回白家大宅,在酒店里一直陪着顾怜,因为这个小可怜发烧了。
顾怜吃了药,迷迷糊糊的问白楚潇,他也是你弟弟吗?他叫什么名字。
他回答,白楚河。
很久以来,顾怜都因为白楚河和哥哥拥有一个共同的姓氏而闷闷不乐,他觉得,这显得白楚河与哥哥更亲密。
顾怜的烧,是后半夜退的。他出了一身汗,身上反而爽快了些。他想去浴室洗个澡,又怕水声吵醒了旁边熟睡的白楚潇。
白楚潇还是习惯性的贴在床的一边,顾怜都怕他一个翻身会掉下去。顾怜壮着胆子往他哥身边凑了凑,没敢太近,侧过身一只手枕在头下,借着窗外皎洁的月光,看着白楚萧近乎于完美的侧颜。
他记得自己从前最喜欢偷偷的去看他哥的侧脸,因为这个角度他哥不是很能注意到他,而顾怜就可以尽情的、撒欢儿的去欣赏他哥的盛世美颜。
小时候的顾怜不明白,为什么都是一个妈妈生的,哥哥却比自己好看那么多。老天有时候真是太不公平了,给了他一张好看的脸不说,还给了他一个好用的脑子。
但是顾怜没有嫉妒也不羡慕,反而很开心。
哥哥学习好就好了,以后赚钱养我。
从前,白楚潇因为顾怜成绩不好,而罚他站的时候,顾怜常这样说。
可是现在,哥哥不再是他一个人的哥哥了。
顾怜长久的凝视着白楚潇,一点也没有察觉出自己眼睛里的情绪有了质的变化。白楚潇像罂粟一般的吸引着他,像幻境一样的诱惑着他。他的眉眼,他的唇角,就连他的呼吸都像一种召唤,让顾怜着迷。
是白楚潇突如其来的力道,让顾怜清醒了过来。
“你在做什么?”白楚潇对他吼着,整个人惊恐又愤怒。
顾怜被摔到地上,连带着打翻了水杯:“我......我.........哥,你听我解释。”
顾怜刚才胆大包天的吻上了白楚潇的唇,如果只是一个清浅的吻,也不至于惊醒猎物。但顾怜实在太贪心了,他竟想要去探寻白楚潇口腔里的温度,他想试试他的舌尖,是不是和梦里的一样软。
之前对白楚潇的一切妄想,顾怜都能说服自己,那是他在长久的缺失爱和关怀的情况下,对哥哥造成的情感错位,那只是一种依恋和对亲情的渴望。
但是现在,他对哥哥觊觎已深的欲.望,和脑子里冒出来的这些龌龊想法,绝对不是兄弟间该有的。
“顾怜,你有病!”白楚潇这样说着。
“哥。”顾怜坐在地上,双手还膝,声音有些空灵,“你也有病。”
在天亮之前依然是吸血鬼狂欢的时间,暮色的月光笼罩着森林,荆棘和紫色花藤环绕着吸血鬼古老的城堡。这里是一个永恒的世界,花藤常开不败,吸血鬼不老不灭。
他们终年不得见阳光,浓郁的血腥气息诱惑着他们,这是他们与死签订的宿命契约。
他们寂静的躲在幽暗深处,长生已不在让他们兴奋,对于自由和死亡变得向往。
顾怜拿起地毯上的玻璃碎片,割破了自己的肩膀。他见过白楚潇饮血,他想,如果白楚潇需要献祭,那么他愿意。
顾怜:我曾经用多么卑劣的手段得到白楚潇,他如今就用多么残忍的手段对待我。
很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