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岚珍似恍然点点头, 一笑道:“竹溪姑姑别嫌我话多。”
竹溪垂眼:“奴婢不敢。”
周岚珍这才抬脚往凉亭的方向走。
骆闻颖比周岚珍先到一会儿,此刻已经在喝茶了。
周岚珍与宋棠行过礼,又同骆闻颖互相见礼, 抿唇笑问:“骆姐姐,淑贵妃的茶,是不是别样的好喝?”
宋棠看一眼周岚珍,脸上笑意不改,又看一眼骆闻颖。
当着她的面问出这种问题,难道还能有什么不一样的回答不成?
这个周岚珍,心思活泛却太过活泛。
不过就是要这样才好呢,都乖乖巧巧不惹事,可真是专程进宫守活寡来了。
骆闻颖听过周岚珍的话,搁下手中茶盏道:“淑贵妃的茶自然是好的,且若淑贵妃这儿的茶都不好,大概只有陛下那儿能有好茶可喝了,也不知周妹妹为何问出那样一个问题。”
她话里有话回敬周岚珍两句,将皇帝陛下都抬出来,颇不留情。
周岚珍也像有些慌,忙说:“只是问得一句,骆姐姐何必如此生气呢?”
骆闻颖又哪里生气的样子?
此时叫周岚珍一说,仿佛她是脾气极差之人。
骆闻颖不愿与周岚珍费这些口舌,索性不再理会周岚珍,而是看向宋棠。
她开口说:“淑贵妃的茶极好,能喝上是臣妾之幸。”
“你既喜欢,晚些我叫人送些去给你。”
宋棠好脾气说道。
“因祸得福”的骆闻颖起身谢过恩典,重新坐下。
周岚珍心里有些不甘愿,却终于变得消停,不再揪着骆闻颖说这些。
宋棠与她们一道喝得两盏茶,估摸着时辰起身说:“你们且先坐一坐,我得去瞧一瞧我那风筝如何了。”骆闻颖和周岚珍随之起身,福身恭送她走出凉亭。
一时间留下骆闻颖和周岚珍在这个地方。
周岚珍看一看身旁的人问:“骆姐姐,我们当真不去吗?”
骆闻颖说:“周才人想去,自去便是。”
周岚珍便轻叹一气:“骆姐姐说话总是这般冷淡,叫人不敢亲近。”
骆闻颖沉默不语,自顾自喝茶。
周岚珍难免觉得无趣,单手托腮继续欣赏起御花园的风景。
另一边。
宋棠的确去看自己那只孔雀风筝了。
负责帮她放风筝的小太监技术十分不错,宋棠仰头看一看那只孔雀风筝,飞得太高,快要连是什么样子都瞧不出来。她便从小太监手里拿过风筝线,一点一点的往回收。
不远处,坚持不懈在放风筝的蒋露额头沁出汗珠,脸颊也红扑扑的。
眼看宋棠亲自动手,她想一想,不经意往宋棠的方向挪去。
过得不多会,宋棠的风筝和蒋露的风筝离得越来越近。
宋棠和蒋露也靠得很近了。
期间一刻,远处骤现帝王仪仗与一道明黄色身影。
蒋露也在同一时间,“不小心”将自己的风筝缠上宋棠的风筝。
这么两只风筝纠缠在一处便都无法再飞。
宋棠去看蒋露,而蒋露似惊慌道:“臣妾不是故意的,请淑贵妃恕罪。”
“不是故意的?”
将风筝线交回给小太监,宋棠朝蒋露走过去几步,到蒋露近前。
宋棠是背对着裴昭的。
与之相对,蒋露能清楚看到裴昭正朝她们在的地方走过来。
因而,在这个时候,她“扑通”在宋棠面前跪下,俯下身去,哀求的语气说:“请淑贵妃恕罪,臣妾并非有意为之,亦不曾想会变成这样。”
一个居高临下的高位妃嫔,一个跪伏在地、初初入宫的小才人,再配上这么一句话,活脱脱是宋棠在欺负人。宋棠欣赏着蒋露的表演,感慨,果然还是当初的那个人,连招数都和过去没差别。
“爱妃怎得不在放风筝?”
裴昭的声音很快在宋棠身后响起。
宋棠听言,瞬间转过身,脸上带笑朝裴昭走过去。到得近前,正欲行礼,裴昭伸手扶住她又问:“莫不是朕来迟了?”
“陛下没有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