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后宫风波都与沈清漪有关系,沈清漪而今倒比她扎眼几分。
太后娘娘也当有所反应了。
很好。
这样也算有人陪她一起难受,她不寂寞。
裴昭答应过宋棠,离开春禧殿后,立刻着人去办。
后来记起沈清漪也受过惊,裴昭在去琉璃殿陪她一同用晚膳的时候,将这件事同她提了提。
沈清漪乍听到裴昭说会找皇恩寺的大师进宫做法事,她诧异之余,心中不无甜蜜,觉得裴昭认真为她着想。当下,她说得一句:“原来昭哥哥一直惦记这个。”
裴昭闻言却一怔。
沈清漪因他的反应也愣了一下,又听他解释道:“后宫闹出那些事,总归人心惶惶,做一场法事也能定定人心。”
只是对裴昭太了解,尽管他的失态转瞬而逝,但不妨碍沈清漪意识到不对。
起码,不全是惦记着她受惊才有此安排。
邓氏被赐死到得今日已有一阵子。
如果是担心她,想来不必等到此时才记起要做法事……
如此定然是有旁的原因了。
沈清漪心下难过,可不愿如过去那样,动不动为这样的事与裴昭闹别扭。
“昭哥哥有心了。”她提起银筷,往裴昭的碗碟里夹一筷子他爱吃的菜,含笑道,“一切听凭昭哥哥安排。”
过得数日,皇恩寺的大师入了宫。
其后一场法事足足持续七日之久才终于事成。
在此期间妃嫔们不能随意出门,是以法事结束后,不少妃嫔互相串门走动的。这会儿宋棠已然病愈,不过她仍待在春禧殿,没有去外边也没有找谁来闲聊喝茶。
但难免有人不请自来。
譬如霍凝雪。
她瞧着心情不错,自踏入春禧殿,脸上一直有笑。
喝得一盏茶,霍凝雪卖着关子问:“娘娘可知徐贵仪今日被太后娘娘召见所为何事?”
宋棠淡淡说:“不知。”却不继续追问。
霍凝雪自己往下接话,继续问:“娘娘想听一听吗?”
宋棠没回答霍凝雪的问题。
她只不咸不淡说:“太后娘娘同徐贵仪的谈话,你又是如何晓得?”
“自然是徐贵仪亲口告诉我的。”
霍凝雪觉得宋棠是不信她,连忙解释,“徐贵仪如今同臣妾关系很不错,所以告诉臣妾这些。”
宋棠看她一眼,笑:“那可当真瞧不出来。”
霍凝雪被宋棠说得噎一噎,声音低下去一点:“她骗臣妾也无任何好处。”
宋棠附和点一点头:“这个倒是。”
霍凝雪:“……”
她终于变得一脸委屈,再开口,声音也透着一股“我很冤枉”的味道:“臣妾觉得是件高兴的事儿,才赶来告诉娘娘。娘娘却这般打击臣妾,臣妾实在难过。”
“那你说吧。”
宋棠斜睨霍凝雪,“太后娘娘同徐贵仪聊了些什么?”
霍凝雪见宋棠终于愿意听了,恢复笑容,压低声音:“是婉顺仪。”
“太后娘娘问得许多与婉顺仪有关的事情。”
宋棠道:“这有何值得你高兴的?”
霍凝雪闻言挺一挺小身板:“臣妾是替娘娘高兴呢。”
“婉顺仪本是娘娘宫里的一个小妃嫔,若不是得幸攀上娘娘,如何能有今日?可臣妾瞧她对娘娘不但不感恩,反而处处要与娘娘争锋,实在是不知好歹。”
“徐贵仪说,太后娘娘问起婉顺仪的事情时,并不怎么高兴。”
“想来也是瞧不下去她那副做派。”
宋棠又一次因霍凝雪的狗腿而倍感无言。
这消息对她虽说并非全无用处,但她依然不大买账:“这又如何要替我高兴了?婉顺仪如何,同我有什么关系?抑或在你眼里,我是那等子眼里不能容人的?”
霍凝雪忽然沉默。
她心说,淑贵妃您过去的样子确实也不像眼里能容人。
只是不敢把这话说给宋棠听,霍凝雪讪笑着应声:“娘娘自不会如此。”
宋棠一颔首:“你明白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