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们是怎么发生的矛盾,她知道这么个结果就行。
不过这个人现下大约是指望不上了。
宋棠干脆不指望沈清漪,转而去看沈清漪的大宫女:“你说,怎么回事?”
知道宋棠与窦兰月之间不和,知道宋棠平日对沈清漪不错,怜春对宋棠反而抱有期待。宋棠既愿意过问此事,怜春觉得,他们不会受委屈,故而立刻与宋棠行了个礼,将事情一点一点说给宋棠听。
尚食局的小宫女在宋棠出现以后免不了变得心慌。
阖宫上下没有人不知道这一位淑妃娘娘平日里一贯的行事风格。
什么证据、什么真相全都无关紧要。
第一重要的是她想要相信什么、愿意相信什么,第二重要的是她自己高兴。
沈才人据说是淑妃的人,淑妃怎会不护着她?
那她岂不得遭殃?!
“淑妃娘娘,不是这样的。”
小宫女太过心慌,尤其觉察到宋棠是准备帮沈清漪的。
未待怜春说罢,她已然迫不及待辩解,“奴婢绝没有做那样的事。”
“淑妃娘娘万莫听信这一面之词。”
窦兰月听着小宫女的几句话,皱了皱眉。
徐悦然脸色也有些变了,一眼扫过去,暗骂一声蠢货。
宋棠闻言,却是淡淡瞥过去,见小宫女眼底流露出恐惧之色,又笑一笑,点点头说:“嗯,怜春说的是真是假且不提。本宫没有问你话,你擅自插嘴,是为不敬本宫。你要本宫别听信一面之词,言下之意,无外乎本宫糊涂,分不清真话假话,是为蔑视本宫。”
她轻描淡写抛出来两条罪名,笑问那小宫女道:“你可知罪?”
罪名一扣下来,小宫女吓得扑通跪到在地,慌乱求饶。
“奴婢绝无不敬娘娘、蔑视娘娘之意。”
“请淑妃娘娘恕罪。”
宋棠不再看她,只看一看窦兰月,收敛笑意,冷声吩咐:“来人,掌嘴。”
顿一顿,补上一句:“二十。”
话音落下,当即有宫人上前,押着那名小宫女开始处置她。
窦兰月和徐悦然冷眼看着,都没有阻拦。
二十个耳光下去,小宫女脸颊又红又肿,嘴角渗出血丝,泪水糊了满脸。先前打扮得体的人,这会儿发髻散乱、情呆滞、目光无,更是半个字都说不出口。
虽然原本是想来讨公道,但见小宫女这般,沈清漪又心有不忍,唯有不看。
怜春反而暗暗为宋棠叫好,心中十分的痛快。
宋棠只不以为意,甚至平静出声,让怜春把没说完的话继续说下去。
于是怜春一五一十把事情经过仔细交待。
“奴婢是因为听见她编排沈才人才会动怒,与她理论的。”怜春说,“却不想她直接与奴婢动手,将奴婢的脸都抓伤了。沈才人瞧见奴婢脸上的伤痕,知奴婢被人欺负,因而想为奴婢讨个公道。”
编排她?
之前怜春没有提过这些,沈清漪不清楚,现下骤然得知,不由拧眉。
宋棠颔首,复问:“她说东西是你自己洒了,与她无关?”
“是。”怜春福一福身,“但奴婢绝无半句虚言,确实是她撞上来的。”
“我方才倒是注意到了一件事。”
宋棠去看沉默不语的窦兰月,“不知贤妃姐姐可曾注意?”
从这名小宫女打断怜春的话被掌嘴起,窦兰月心知今天这件事,注定宋棠占上风,是以放弃之前插手的打算。这会儿宋棠问她,她也只是回问一声:“何事?”
宋棠手指点一点那小宫女:“她的裙摆上,其实沾着玫瑰卤。”
“如果与她无关,离得远了,想是不会沾上的,可见那些话是在撒谎。”
窦兰月顺势看过去,发现确实如宋棠所说裙摆上沾着东西。其实宋棠以此论断小宫女在撒谎,并不是不能分辨几句,可她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小宫女这么做?
“淑妃妹妹说得是。”
窦兰月附和道,像完全认同宋棠的判断。
宋棠出现后,徐悦然怕引火烧身,不敢随便说话,也想着有贤妃在。
现下连贤妃都这么说,她心知这件事只能如此了。
“倒是叫她差点蒙蔽了贤妃姐姐,幸好我恰巧路过此地。”宋棠说得像自己救下了窦兰月一回,继而又说,“这么一个胆大包天、企图撒谎蒙蔽主子的宫人,当真是得好好教一教才行。”
“竹溪,派人把她送回尚食局去。”
宋棠吩咐说,“便把她交给崔姑姑,让崔姑姑好生管教。”
竹溪躬身应是,随后示意两个小太监上来把那名小宫女拖去尚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