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一觉,裴昭不提,宋棠都把这事给忘了。
既然对方提起来,她当即配合瞪大眼睛看着裴昭,口中喃喃:“陛下……”
裴昭问:“怎么?”
宋棠掀开锦被赤脚从床榻上下来,几步到裴昭面前伸手抱住他。
“其实想一想,那几株海棠何其无辜。”
“又正是花儿开得漂亮的时节,年年又结果子吃,臣妾实在不该任性。”
裴昭瞧见宋棠的反应时便晓得不妙。
果然这人又改变主意,不想欺负几株海棠树。
“你既舍不得,那就留着罢。”
裴昭不想和宋棠纠缠要不要砍树的问题,直接应下她的话。
“魏峰,让他们先收手。”交待过一句,裴昭不想在此多留,把赤着脚的宋棠横抱起来送回床榻上,“着急也不必这般跑过来,当心着凉。”说话间,他扯过锦被帮宋棠盖好,“睡吧,朕走了。”
宋棠来不及恭送,裴昭已转身抬脚往外大步走去。
转瞬又是一室的安静。
裴昭身影消失在珠帘之外,宋棠方才不紧不慢收回视线。她知道裴昭心里是不耐烦了,但无所谓。昨夜多少折腾,她没睡够,屏退宫人,身心放松睡起回笼觉。
宋棠又睡醒一觉,裴昭尚未下朝。
不过她没有继续在床上懒着,而是招呼宫人进来伺候洗漱梳洗。
此时,淑妃昨夜留宿德政殿的事已传遍后宫。
宋棠听竹溪小声的说着,不由微笑。
他们的皇帝陛下登基一年多的时间,后宫都以为,没有妃嫔留宿过德政殿,殊不知沈清漪往前每个月都会在这个地方过夜。可惜终究是拿不到明面上来说。
这样不就给了她捡漏的机会么?
这一时这一刻,所有人都会认为她是那个留宿德政殿的第一人。
而原本,这是沈清漪独一份的“殊荣”。
想着这些,宋棠愈发心情大好。
到底一切才刚刚开始。
今后,有得是裴昭和沈清漪膈应憋屈的时候。
宋棠留在德政殿等着裴昭下朝。
裴昭回来之后,他们两个人一起坐在桌边用早膳。
吃饱喝足,宋棠捧着茶盏,说:“陛下,春猎的随行名单,臣妾看过了。”
裴昭慢悠悠喝一口茶问:“如何?”
宋棠笑一笑说:“陛下定下的,臣妾没有意见。”
“那就这么安排。”裴昭搁下茶盏,想着沈清漪可以同去,心情好了点。
宋棠颔首:“臣妾遵旨。”
她维持脸上笑意,不紧不慢喝起茶。
晚一些,宋棠准备回毓秀宫,裴昭吩咐宫人把她昨天提到的那套海蓝宝石的首饰送进来了。这样纯净的海蓝宝石难得,特地打成首饰之后,从簪子、耳坠、项链到手链都是有的。其中以簪子和项链最为惹眼,镶嵌着硕大的宝石。
宋棠走过去仔细瞧瞧,发现这套首饰当真好看得紧,十分满意。
她笑着回头去看裴昭又冲他一福身:“多谢陛下恩典!”
裴昭笑容淡淡:“爱妃高兴便好。”又说,“朕还命人准备了一些上好的安香,你一并带回春禧殿。往后夜里睡觉前让宫人点上这香,定能睡得安稳。”
随即他点一点另外的一些东西:“这些也是给你的。”
宋棠望过去,发现都是珠宝首饰。
“你昨夜被吓成那个样子,朕也不知能够做些什么。”
“这些东西,权当是个安慰。”
宋棠笑盈盈再次福身:“陛下这般惦记臣妾,臣妾便什么都不求。”
她今天收获颇丰,自然是不求了。
裴昭伸手扶她起身:“何必与朕这般客气?”
“朕要准备召见大臣了,你去吧。”
宋棠应一声。
与裴昭行礼告退后,她从殿内出来,乘轿辇回毓秀宫。
她离开德政殿,带着许多赏赐,任是谁都瞧了个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