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一起过去的朋友在外面蹲得腿都麻了,见他出来,赶紧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问他情况。
其中一个朋友瞧见他手上拿着张卡,心头顿觉不妙,“你拿着卡干什么?不会给骗了钱了吧?”
谁知道之前还很嫌弃郝芷的江荣轩,态度顿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一脸“你怎么可以侮辱我女”的表情,骂道:“什么骗钱?我这是支持我女的事业!”
朋友们:“……”
完了,又疯一个。
朋友们当场就要把他拉去驱邪,结果江荣轩直接挣扎起来,高喊:“我真没疯!郝芷就是我那天看到的那个女级美女!不信你们自己去看!”
他的朋友们面面相觑,问了好多只有他们和江荣轩知道的事情,确认他志正常之后,才终于相信了他的话。
后来更有人去找王俊杰的父亲王新荣求证,却被王新荣和他老婆两个人混合双打,塞了一耳朵对郝芷的彩虹屁。
还不止如此,赵家、乔家和尹家的家长也都对郝芷推崇不已。
总不能这么多豪门家长都被郝芷给迷惑了吧?
尹家背后还有个玄学世家呢!
最令人想不到的还是邱初夏,她喜欢乔白是人尽皆知的秘密,可就在甄静出事的那天,她特地去了学校广播站,在全校师生的见证下向郝芷诚恳道歉,承认了自己之前的错误,并掏出几百万直接给全家都买了郝芷茶馆的会员卡。
一时间所有人都明白过来,郝芷原来真的是个铁口直断的玄学大师!
至于郝芷最被众人所诟病的上位问题,甄静的新闻出来之后,大家都知道她原来才是甄家养女,而郝芷本人根本一点想进豪门的意愿都没有,从始至终都只承认过郝家夫妇这一对父母,甄静先前造谣的内容不攻自破。
有尹文墨和邱初夏带头辟谣,郝芷在学校里的风评两极反转,一下子从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变成了令人敬畏的玄学大师。
直到甄静的聊天记录曝光后,时栗才知道她在背后这么编排自己师父,一边气得要命,一边看到同学们对郝芷的态度转变,又觉得很解气,整个人都快分裂了。
郝芷倒是没有心思管这些小屁孩的心理变化,连茶馆日益红火的办卡业务,也交给了郝家夫妇来帮忙打理。
她现在唯一关心的,只有季星淳腿上的诅咒。
上次在季星淳的办公室,她看出李德本一脸死气,说他本该是个死人后,沉稳如季星淳也不得不吓了一跳。
郝芷原本以为李德本是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方法,延长了寿命,而据她所知,能够强行延长寿命的方法大多都是邪恶血腥的,很可能伴随着其他人的寿命缩短,甚至死亡。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李德本身上很可能已经背了不少人命了。
她之所以那么坚持要当面跟季星淳说这件事情,就是担心他也中了李德本的招,万一腿上那个诅咒是用来吸取他寿命的,那就算接触了诅咒,被夺走的寿元也回不来,季星淳还是得死。
不过好在一番排查之后,季星淳腿上的诅咒并没有这种功能。
这就怪了,如果李德本真的是害死季星淳父母的幕后凶手,还有能够抢夺别人寿元,转移到自己身上的本事,为什么没有用在季星淳身上呢?
郝芷在季星淳的办公室待了很久,直到助理查到李德本年轻时候的照片,才有了眉目。
年轻时候的李德本并没有现在长得这么吓人,相反面庞丰腴、五官端正,即使算不上非常长寿的面相,活过70岁是毫无问题的,完全不至于在六十多岁的时候,就一脸死相。
而他面相产生变化的时间,就在他离开京城后不久。
郝芷猜测,他这些年的变化应该跟他用的那些玄学的手段有关。
见不到人也没法有更准确的结论,郝芷让季星淳先想办法把李德本骗过来:“他突然消失,很可能是已经察觉到了异常。他给赵家、尹家和甄家的小鬼都在我这里,到时候我让这些小鬼跟他见一面,说不定就能知道事情真相了。”
季星淳看了郝芷一眼:“你的意思是,他可能还养了别的小鬼?”
“肯定养。不然他去见甄静的时候,也没办法一下子拿出来。”郝芷看着助理拿上来的调查结果,“而且他现在还养在身边的小鬼恐怕还不止一个,否则不可能这么长时间了,都不被玄学圈的人发现。”
正统玄学圈对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还是非常抵触的。
算命本来就是逆天而行,正统玄学圈子拼了老命,做出了随时牺牲的觉悟,也要救人于水火,却总是有这种仗着自己学了点玄学,就肆无忌惮伤害别人的渣滓存在,搞得世人对玄学圈子的评价褒贬不一。
简直气死个人。
季星淳听了也是心有余悸。
单单一个小鬼,就差点搞得三个家庭家破人亡,如果李德本手上还有很多类似这样的小鬼,那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
郝芷看季星淳脸色不太对劲,还以为他是害怕李德本用小鬼害他,刚要安慰两句,就见季星淳忽然抬头,定定地看着她:“如果没有把握的话,你现在就可以退出。钱会照付。”
郝芷愣了一下。
这话听起来真不是什么好话,但看着季星淳的眼,郝芷莫名知道他这是担心自己敌不过李德本,到时候别钱没有挣到,反倒把她一条命给搭进去了。
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来找郝芷算命的人都是为了救自己的命,或者听说了她的能耐,没事也要给她送钱,为的也只是以后万一自己遇到困难,好找她帮忙。
眼看着都找到罪魁祸首了,却要中止合作的,季星淳是第一个。
要知道,季星淳这双腿治不好,可不仅仅是残疾一辈子的事情,他腿上的诅咒,无时无刻都在给他招来霉运,说不定哪天就会害死他。
还是头一回,有人关心她的安危,甚至超过了他自己的性命。
郝芷心里一时间说不上什么滋味,感觉像是郝家夫妇得到金砖的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给她交学费,那种诧异,可郝家夫妇毕竟是她这辈子的父母,那种被疼爱的感觉,跟季星淳这个毫无关系的人说出口的一句关心,造成的心悸感,又有些许不同。
郝芷微微挑眉,跟季星淳对视片刻,忽然一抬手,呼上了季星淳的脑袋,用力揉了揉,把他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搅得乱七八糟。
季星淳登时瞪大了眼睛,倒是没有反抗,只是一脸震惊地看着郝芷,耳尖还红了下,色厉内荏地质问:“你干什么?”
郝芷心情大好,忍不住笑出声:“放心吧,他会的都是雕虫小技而已,难不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