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箴打量着王婕妤,王婕妤见他在瞧自己,故意挺高胸脯,媚眼如丝。
“混帐,萧玄策莫不以为本帅是贪图美色之人,这些庸脂俗粉岂能媚惑得了本帅。来人,把这些女人全部拖下去斩首。”顿时元箴大怒。
“元帅,饶命。”王婕妤吓坏了,刚才她还沉浸在元箴被自己美貌所迷的幻想中。
周潜也吓了一跳,道:“元帅,这些都是世上难寻的美人,杀了岂不可惜,不如把她们留下来充作军中仆妇也好。”
“住嘴。”元箴怒火冲天,道:“拖下去斩。”
“元帅饶命……”王婕妤的声音嘎然而止。
顷刻之间,士兵呈上来十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元箴冷冷地瞧了一眼,道:“埋了。”声音平静又无情。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是任何人都没想过的,大夏朝都以为美人计能奏效。
萧妧一直沉默,也未抬起头,她的父皇为了她的安危才忍痛将最心爱的王婕妤送给元箴,可怎么想得到却是送了王婕妤的性命。
元箴走到萧妧的身前,凝视她的面容片刻,道:“看见没有?想用女人迷惑本帅,这种事只有萧玄策那个昏君才想得出来。萧妧,你落在本帅手上就别想安生,本帅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着,他伸手捏起萧妧的下颌,萧妧这才瞧到他的样子。
很年轻的一张脸,比她见过的所有男人都要英俊的一张脸,世上所有形容美男的词汇用在他身上都是合适的,比如剑眉星目、目似朗星、玉树临风、面如冠玉、俊美无俦,等等。
但是他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风采,整个人都像是一柄脱鞘而出的剑,他的眼,他的影子,他的举手投足,充满了霸气和杀伐之气。
有的人天生自带一种光,大约就是元箴这样的。
萧妧想,她的父皇真的眼光很好,才会将这样好的元箴选为驸马。
但她是配不上元箴的,世上也不会有女子能配得上元箴。
萧妧叹了一口气,王婕妤是枉送了性命,她不明白最难撼动的便是征战杀场的将军的那一颗心。
雪地上遗落着一只海棠小暖手炉,丝丝袅袅的烟雾从炉孔中飘出,寒天中若有若无地有一缕冷香。
萧妧向那只暖手炉走去,俯下身去拾,暖手炉上沾了点雪和泥,她轻轻地用衣袖擦拭。
倏地元箴心头重重一窒,他目不转晴地盯着萧妧看,萧妧左眼周围的胎记完美地被鼻梁挡住,那张侧脸仿佛是水墨晕染出来一般,眉头舒展之间,宛若花开花合,眸光点点,星辰隐现。
萧妧起身,将暖手炉递给周潜,道:“这是王婕妤的暖手炉,带回去给父皇做一个念想吧。”
元箴的视线随着萧妧移动,他的思绪处于极度的震惊之中,忽然萧妧的目光向他看来,那块青色胎记又分明落入眼中,元箴心头再次重重地一窒。
侧颜无人能及,可惜这正面却太不尽人意。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本帅的浆洗丫头。”元箴莫名地来了一阵恼怒,或者说是愤怒。
他奋力抓过萧妧的手臂,也不管萧妧是否疼痛,将她往军营里拽去。
萧妧被推到一间营帐里,这营帐里有四五个仆妇,正在清理扔在地面上的脏衣,见到元箴进来便一起喊了一声元帅。
“这个是新来的浆洗丫头,以后就交给你们管理。”说完,元箴将萧妧推到在地,便大步走出营帐。
地面的脏衣堆成山,萧妧摔得并不疼,但鼻端充斥着一股作呕的酸腐臭气,是从身下那堆衣物里发出来,萧妧伸手捂住口鼻。
一名四十多岁的仆妇瞧到萧妧这个下意识的动作,立即双手叉腰,骂道:“这就是那个痴心妄想嫁给我们巢王的丑八怪公主,你们看她还嫌弃我们,姐妹们,大家教训她。”
众仆妇向萧妧靠近,萧妧情知不妙,赶紧起身跑,但身上的衣裙太长,一名仆妇踩住她的裙尾,瞬时萧妧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