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没有话,只是很多的话,并不适合他们说而已。
宫崎佑树懂,福泽谕吉同样懂。
福泽谕吉下了车,宫崎佑树等人上了楼,他才开着车离开,而车后,转身没走出多远的福泽谕吉又回过头看着车开远了,才抬步离开。
次日一大早,宫崎佑树便找了家宠物用品店,买了些宠物的零食,然后叫司机田村将车开到武装侦探社去。
田村听到宫崎佑树报出来的地址的时候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宫崎先生,刚刚你说的地址是……什么会社吗?我好像没听清楚。”田村是真的以为自己听错了,而没有想到宫崎佑树是真的就要去武装侦探社。
“武装侦探社,你没有听错。”
田村的嘴角抽了抽。他踩下油门,让车开了出去一段路,才紧张的问道:“那个……宫崎先生,您可能不太清楚侦探社和我们之间的关系……”
坐在车的后座翻看着报纸的宫崎佑树闻言抬起头来,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司机,眼含笑,安抚着他道:“我知道的。”
武装侦探社,顾名思义,是个侦探社,但除了侦探之外,也会处理一些政府无法出面处理的事件。
不是港口黑手党的“黑色”,但也不是官方人员的“白色”。
人手虽然不多,但主要成员却都为异能力者,在很多事情上面都和掌管着横滨黑暗面的港口黑手党有冲突。
这种情况一直到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森鸥外拿到了异能开业许可证之后,才有所好转。
因为有了这份东西,港口的一切行为便是合法的,即便是武装侦探社查到了他们的头上,也不会再出手了。
可过去的过节却也并不代表就这么一笔勾销了……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人手不多,却依旧棘手的组织。
惧怕倒还远远不至于,但最好还是不要去招惹的为好。
宫崎佑树看着车窗外的光景,说:“只是去见见老朋友而已。”
而后,某个老朋友坐在武装侦探社的一张旋转椅子上,眯着眼睛看着宫崎佑树逗弄着索拉,在一旁生闷气。
明明相处时间更长的是他才对,为什么还对这家话这么亲密啊!白眼猫!
江户川乱步鼓着脸颊,不善的看着宫崎佑树。
看着看着,他就睁开了眼睛,然后对上了宫崎佑树转过来的视线。
江户川乱步说道:“喂!我劝你不要再用你的能力做这种事情。”
宫崎佑树将索拉抱了起来,然后谢谢了搬来椅子的国木田独步,这才对江户川乱步说道:“你又看出来了?”
“哼!”江户川乱步扬了扬下巴,满脸的骄傲,“那当然,我可是世界第一的侦探!”
宫崎佑树坐在椅子上,将索拉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给她喂食,但索拉只是闻了闻便改为去舔宫崎佑树的手去了。
江户川乱步自夸完之后,又沉下了语气说道:“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有的事情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的吧。”
他双手抱在胸前,看着宫崎佑树的眼写满了不理解,“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国木田独步坐在一旁完成着自己的工作文件录入工作,耳边是他们侦探社灵魂人物的声音,可他却一句话也听不懂,完全不知道他们两个在说些什么。
正巧侦探社的文职职员送了点心过来,江户川乱步的注意力便转移了片刻。
他拿起了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后说道:“索拉在这里过的很好。”
“嗯,谢谢了。”
江户川乱步吞咽下嘴里的食物,“你该去谢谢社长。”
说完,他便用另一只手又拿了一个包子,然后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国木田独步只知道宫崎佑树是福泽谕吉指名要好好照顾着的人,但有关于宫崎佑树和自己社长的关系,以及和江户川乱步的关系,他都一概不知。
社长临时走开,有必须要亲自接听的电话走开了,而另一个和宫崎佑树关系熟识的江户川又走掉了……国木田独步便只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走上前来活跃着气氛说道:“宫崎先生,你要看看索拉的照片吗?侦探社里有时候会拍一些照片,索拉的照片也都被我们专门的整理成册了。”
“如果不麻烦的话,谢谢你了。”
“不要紧的,这不算什么。”
国木田独步走到一边的文件柜里去拿相册。
而这时另一个办公桌,和宫崎佑树有过一面之缘的女性转着椅子,面向了宫崎佑树的位置,“宫崎先生……我可以问一下你的全名吗?”
宫崎佑树看了眼她手中捏着的、背对着自己的照片,“可以。我叫宫崎佑树。”
他们两个四年前有见过一次。那次是宫崎佑树和福泽谕吉时隔四年后的重逢,当时福泽谕吉带宫崎佑树回家的时候,开车的人便是面前的这个黑发女性。
黑发女性笑了笑,将自己耳旁的头发别在了耳后,说:“我叫与谢野晶子,请多指教。”
她将自己手指间的照片翻了翻,让宫崎佑树看到了上面属于自己的背影。
跟着,便听与谢野晶子问道:“其实之前我就好宫崎先生和社长的关系了……您介意吗?”
宫崎佑树笑了笑,“这件事情……倒不是我介不介意的问题了。”
“为什么?”
宫崎佑树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也没有说自己和福泽谕吉到底是什么关系。
国木田独步将相册拿了过来。
他经过与谢野晶子的时候,看到了她手中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只出现了一张侧脸,但只要见过宫崎佑树的人便不会认不出这个人是谁。
只是照片上的宫崎佑树,和此时坐在他们面前的宫崎佑树又有不同。
照片上的他,一身黑色,露出的侧脸能够看到一侧眼镜架上的链子。他面上无笑,色漠然,与此时此刻温和儒雅的样子相差极大。
——照片的背景,是港口黑手党的总部大楼。
国木田独步和与谢野晶子对视了一眼,皆是什么都没说的装作不知道。
宫崎佑树自然就更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看起了索拉的照片。
相册里记录了索拉一生的大部分轨迹。
睡觉时的她、玩闹时的她、进食时的她……各种各样的姿态,鲜活的呈现在照片之上。
福泽谕吉走近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宫崎佑树低着头,一张张扫过那些照片的模样。
他走了过去,站在宫崎佑树的身侧,问:“喜欢吗?”
宫崎佑树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嗯。”
福泽谕吉便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宫崎佑树将那本相册翻完。
而武装侦探社的众人则交换着彼此的眼,时而皱眉、时而瞪眼又时而摇头的,看起来格外的有意思。
趴在宫崎佑树身上的索拉已经睡着了,宫崎佑树便也没有起身。
他合上相册,将它递还给一旁的国木田独步,“谢谢。”
“不,不用。”
福泽谕吉说道:“你喜欢的话就再洗一份,到时候给你送过去。”
宫崎佑树用手指轻轻的碰了碰索拉的耳朵,后者的耳朵便往后撤了撤,索拉却依旧睡得深沉。
看得出来,她对这里的环境和人都已经极为熟悉了。
“那我先谢谢福泽先生了。”宫崎佑树抬眼看向他,“作为交换,福泽先生只要开口,有需要的地方也可以向我开口。”
一旁的与谢野晶子看了眼自己手边的文件。
那是今天才送到的委托函和委托费用。
在此之前,大概除了社长和江户川乱步,没人知道武装侦探社里的两个顶梁柱其实认识港口黑手党里那位赫赫有名的医生。
福泽谕吉并没有开口说出什么要求,他只是告诉宫崎佑树:“再做一本相册大概要几天才能做好。”
宫崎佑树叹了口气,倒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等宫崎佑树走后,与谢野晶子就将那封委托函的事情告诉了福泽谕吉。
“虽然已经做过伪装了,但是委托人的身份还是已经确定了。是一位高官……他要求找到港口黑手党的医生,并将医生带到他所指定的地方。”
在一旁听着的国木田独步推了推眼镜,“应该是已经知晓了侦探社立场才会故意将委托发到我们这里吧?即便是知道了他打算做出点什么事情来,我们也不会曝光。”
与谢野晶子耸了耸肩,语气不明的说道:“毕竟……是难得一见的治愈能力者吧。”
已经回来了的江户川乱步将薯片咬着咔嚓咔嚓响,并没有就这件事发表任何意见,又或者说他对这种事情,完、全,提不起兴趣。
国木田独步看向福泽谕吉,“我们怎么做,社长?”
福泽谕吉双手抱在胸前,看着那张照片上的宫崎佑树,然后说道:“把委托函和委托费用退回去吧。”
与谢野晶子勾了勾唇角,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嗯~那这样的话,这份工作就到此为止了。不过那位收到直接送回他家里的委托函会是什么表情呢……”
国木田独步将桌上其他的文件收拢起来,转头向福泽谕吉问道:“社长,这件事,需要提醒一下宫崎先生吗?”
江户川乱步舔了舔双唇上沾着的薯片味道,然后拍了拍手站起来,“不用了,他早就知道了。而且社长早就在保护他了。”
国木田独步稍稍一愣。江户川的话在他脑子里转了一个圈,他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所以说,从昨天晚上起,他果然还是觉得……有点怪怪的。
没事就让社长出来溜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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