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然懂了：“觉得亏得慌？”

段又宁抱着被子郁闷地点了点头，他为了住个大帐篷辛辛苦苦爬了半座山，几乎一年的运动量都交代在这了，结果因为一个辣椒功亏一篑，想想就觉得好气。

不是生他气就好，祁然伸手揪了揪段又宁因为埋头翘起来的刘海：“不是，你到底为什么对大帐篷这么有执念啊？小帐篷不是也够睡吗？”

“你当然觉得没关系，”段又宁幽怨叹气：“你知道我昨天什么时候睡着的吗？”

祁然心虚：“我昨天又......”

“嗯。”段又宁沉重地点了点头，他真的很想知道，祁然一个人的时候是怎么睡的，他更想知道，为什么祁然睡着的时候力气都这么大啊！

想到段又宁因为自己没睡好，祁然歉然：“你怎么不叫醒我啊？”

“这一天天录制的，你睡不着怎么行呢？”祁然皱眉：“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有这个毛病，要不我跟节目组说说让他们再重新找个房子？”

“不用了，不是明天就要换地方了吗？”段又宁拦住他：“冷不丁让他们去找房子，导演剩下的那一半头发怕也是要掉光了。”

段又宁也是昨天刚听说傅年和任西离婚了，节目才播了两期就有嘉宾离婚，导演肉眼可见地沧桑了许多，现在每次听到导演夸他，他都很心虚。

毕竟，以祁然的影响力，离婚的杀伤力怕是要比任西他们大几十倍，虽然头发注定了要掉，但是导演应该也希望不要立刻就秃头吧？

希望到时候导演不要在当面骂他和祁然吧，背后的话，

段又宁叹了口气：随便吧。

“行，下次我们选个两间卧室的房子，实在不行我就去睡客厅，”祁然见他不说话，承诺道：“我保证！今天睡觉绝对老老实实，绝对不会再越线！”

段又宁目露怀疑：“其实如果做不到的话，不要勉强自己承诺了。”

“我说到做到，”祁然语气坚定：“不信你就捆上我的手！”

段又宁当然不会真的捆上祁然的手，然后他就后悔了，凌晨一点半，段又宁看着近在咫尺的祁然的脸，心累地叹了口气。

月光透过蓝色的帐篷照进来，段又宁能清楚地看到祁然的轮廓，整个人不似清醒时那么锐利分明，多了些沉稳安静，他睡觉时喜欢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是典型的缺乏安全感的表现，所以才会睡着的时候也想下意识的抓紧点什么吗？

但是祁然这种人，怎么会没有安全感呢？是他太困了产生的错觉吧？希望是。

挣扎了许久，段又宁还是没喊醒祁然。

算了，最后一次，

规律的呼吸声中，段又宁想，看在你睡颜这么可爱的份上。

早上四点半，祁然在节目组辣耳的起床铃声中醒来，段又宁小脸埋在枕头里睡得正香，满身的起床气霎时不见，祁然轻笑一声，替他掖了掖被角起身走出帐篷。

“祁哥......”竺夏正准备打招呼，看到祁然的噤声动作压低了声音：“宁宁哥还没醒吗？”

“要不先把他喊醒？”程声递给他一瓶漱口水：“还没开封的。”

“谢啦，”祁然接到手上扬了扬：“先不叫他了，能多睡一分钟是一分钟。”

“行，”程声调侃：“我们祁影帝都学会心疼人了，不错不错，感动了。”

祁然虚踹了他一脚：“阴阳怪气谁呢？”

“不是，”程声躲了一下：“你这踹人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了啊？”

祁然翻了个白眼：“不准备改，谢谢！”

剧组的音乐开的那么大，段又宁也没能多睡，不过十几分钟就迷迷糊糊走出帐篷，早上的冷空气冻得他瑟缩了一下，一个喷嚏还没打出来，被温热的羽绒服裹住。

祁然语气嗔怪：“怎么这么不注意？”

段又宁配合地伸手，任由他帮自己穿上袖子拉上拉链，懵懵一笑：“还没反应过来呢。”

呼吸间的热气完美融入山间的云雾氤氲开来，段又宁还有些没睡醒，眼里带着懵懂，湿漉漉的像是迷路的小狐狸。

祁然被他笑得没了脾气，将羽绒服整理好，拍了拍他翘起来的头发：“快去洗漱吧，马上要出太阳了。”

“嗯，”段又宁打了个哈欠，努力睁开眼：“你先去吃早餐吧，我们不是还剩四分吗？应该够了。”

怎么还记着那点子积分呢？祁然失笑：“好，你想吃什么？”

“白粥，”段又宁已经开始刷牙了，含含糊糊提要求：“不加糖。”

祁然觉得，他的粥也可以不用加糖了。

早上六点，天边慢慢炸开橘红色的光线，四散的云都镶上红边，太阳快要出来了。

段又宁找了块石头挨着祁然坐下，望天边看了一会儿，转头看向祁然，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

看着对方眼睛慢慢溢出的笑意，段又宁也轻笑：“好美。”

“对呀，”祁然也跟着看向远方：“好美。”

便又安静下来，段又宁也是才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好像已经不再需要用对话来维持气氛了，就像现在这样，都不用出声，静静地坐着，就很好了。

等待的时间有些漫长，但是段又宁看着远方，没有一点的不耐烦。

直到放在膝盖上的手被握住，祁然关切的声音传来：“手怎么这么凉？”

“是你的手太热了吧？”段又宁轻笑：“都已经秋天了，山上当然会冷了，待会儿就好了。”

“那怎么行呢？你先把这个喝了，”祁然把手边的姜茶递给他，随即起身，

以为他又要把衣服脱给自己，段又宁拒绝道：“我已经有羽绒服了，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