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两夜一天的野外露宿，又吃了酒吞童子的一个头锥，身躯娇贵的女人不出意料的生病了。

女人深夜高烧不退，全身发烫，肉眼可见的情况不妙，酒吞童子连夜将她带到一位熟识的医师住所。

名叫屋蚕的医师在大妖怪的威压下，背冒冷汗的开始医治，可女人病情不见丝毫好转。

白发白眉，身形略微佝偻，头顶却长着一朵与外貌极为不符合的，艳丽夺目的芍药花，老人对站在一旁面色凝沉的酒吞童子无奈的说道。

“普通的人类药物已经无法医治这位姑娘，老朽有一法子，但这个方法实在是颇为铤而走险，剑走偏锋。”

“你尽管说。”

老人走到不远处的一出几张画像，一一说到：“这个汉方需要几味妖怪的活脏，以及几株生长在险峻之地的花。”

“不过，花老朽这里除了冥魂花和青色的彼岸花这两朵以外都有，因为这青色的彼岸花是从未有人遇见过，而冥魂花听说生长在冥界黄泉女妖的心口……”

老人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剩下的不用多说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也都明白。

冥界啊，那可是黄泉女伊邪那美的地盘，连天上高天原的明都不敢轻易擅闯的地方。

为了一个女人，还是个人类女人，值得吗？

酒吞童子沉默了，俊美的脸上色沉重，眉头紧皱，好似在思考，在犹豫。

许久，他开口道：“还有别的办法吗？”

“濒死之际，用妖力强行催化成妖。”

“……”

酒吞童子想到了白天女人说的话，心里挣扎到难以抉择。

他明白他对她的心意远远达不到为爱付出生命的程度。但是，他……不想让她更讨厌她，不想把她推的更远……

“老头，现在的药能撑多久？”

“四天。”

酒吞童子深吸一口气，扭头对茨木童子说：“茨木你留在这，如果本大爷四天内没回来，你就用妖力催化吧。”

茨木大为震惊：“挚友！”，他下意识的伸手一把拉住了正要离开的酒吞童子。

“放心，本大爷不会让自己有生命危险的。”酒吞童子朝他自信的笑了笑，挥开茨木的手大步离去。

老人在酒吞童子离开后也端着空空的药碗离开屋子，徒留茨木童子一人对着床上面色潮红气息紊乱的女人，沉默不语。

……

意识昏昏沉沉，睁眼也看不清东西，视野模糊间只能望见白茫茫的一片，不知身在何处，不知今夕何年，浑身难受，痛苦得不到发泄，发不出声音，也听不到任何声音……这种熟悉的感觉……

整个人好像游离在生与死之间的边界……

所以，她又要病死了吗？

是的吧，这日本古代的医术可不怎么好，生病就等于是死刑了。

……行吧，就这样了吧。

没什么好执着的，也没什么好挣扎的，她也没有多余的心思精力去强求那可望而不可即的希望。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