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知晓如此情形,也都附和着张太太。
“怎会是没有干系?那张氏便是个妖精,摄走了我儿子的魂,才让我那可怜的儿子年纪轻轻的就没了。”陈婆子一边哭着一边说,好似很是可怜的模样。
张太太死死盯着陈婆子,她出身名门之家,自是未曾见过这般泼皮无赖。
倒是她的亲家赵太太这些年跟着赵岳东奔西走阅人无数,便是知道陈婆子这些招数。听张太太说明了缘由,她自是不会因为这些子虚乌有的事就悔了婚,便要出来为儿媳妇说话的:“我道是谁,原来是陈家的人!那文家可是谋逆被族诛的,听说你儿子从前便是文家的高徒?如今还在此口出狂言诬陷官宦小姐,莫不是你是文家余孽派来的?还是快快报了官将这文家的余孽抓走才是。”
那陈婆子便是再无赖,也知道这造反是个什么罪名,连忙站起来狡辩:“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什么文家的人!我儿子是正正经经的读书人,跟那些逆贼可没有关系。”
“有没有关系,等到了官衙大堂便由你好生辩说。”赵太太冷着脸道。
陈婆子这才似是怕了,怔怔盯着赵太太看着,然后色慌忙地转身小跑着走了。
赵太太低声吩咐身边的婆子派人去盯着这陈婆子,回头才与张太太说起:“这陈婆子恐怕不简单!她一个乡野婆子如何知道我们两家今日纳采,那陈家起家就傍靠着文家,难说不是文家余孽指使了陈婆子来闹事。”
文家毕竟权势滔天多年,便是如今败落了也不免还有残存势力在京城中。
如今皇帝尚在还好,只是听朝堂宫闱消息说皇帝已然病重,如今朝中诸事都让太孙处理,后宫也交由昭明太子妃和信宁公主掌管。可待日后皇帝驾鹤仙去,难免不会被文家和甄家的余孽捡了空子卷土重来。
赵家是昭明太子旧臣,当年在平丰之乱与文、甄两家更是结下死仇。
纳采礼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过后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只怕如今未能善了日后还会有更多波折。
贾敏也是暗暗心有余骇,只叹对两家的事情都未打听清楚就应下做这大媒。
其实张家这桩往事是藏得极深,便是当年在京的人家都未有听说过这般缘由。
纳采礼后,赵太太又是对贾敏千恩万谢,如今总算是了却了她的一桩心事。
“那你可要帮帮我!日后也给我家嫣姐儿和琰哥儿觅一桩好姻缘。”贾敏才同她笑起。
“那敢情好!”赵太太喜笑颜开,只是顿了一下好似才想起,“不过说来,嫣姐儿的亲事,如今不就有一个现成的佳婿。”
贾敏尚且不知赵岳去林如海处说亲一事,如今听赵太太说着还很是惊讶:“这又是从何说起?”
赵太太这才喜笑盈盈地拉着贾敏说:“便是穆小王爷,昭明太子妃让我家老爷来说亲,如今应该就在林大人那边了。”
一路上赵太太就跟贾敏说起那穆小王爷是千万般好,好似她便是来做大媒的。
“我是未见过那穆小王爷的。”贾敏还有些犹豫。
“我家老爷与两位姑娘是有师生之分的,莫不是这做先生的还能害了自己的学生不成。”赵太太含笑说。
贾敏听着也觉得确是这个道理。
赵太太见贾敏之色,便知事已成了一半,又低声问:“不如嫂子给我透个话,你如今看中的是谁家公子?”
贾敏才叹气:“也正是还没有相中的。如今玉姐儿已经许给史家的瑾哥儿,只有嫣姐儿还未定下。”儿女姻缘自是不能马虎,况且又有迎春无疾而终的亲事为前车之鉴,贾敏只能细细给嫣玉挑着,又不似史家一样是知根知底的人家,终究是放心不下。
史家那位三夫人在前不久被休弃了。
庆都郡主的奶嬷嬷突然去击鼓鸣冤,状告文家为让文氏嫁入忠靖侯府而谋害死庆都郡主,并有人证物证俱在。
如今文家已没,主谋文四夫人也早已亡故,大理寺请示了宫中的意思,允许忠靖侯与文氏和离;文氏自是不愿和离,若离开忠靖侯府她就当真是无处可去了,恳求忠靖侯念在多年夫妻的情分上留她一条生路。
忠靖侯说文家既谋害他元配发妻,他已是不能和文氏再做夫妻;既文氏不愿与他和离,他便只能给文氏休书一封,从此以后各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