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步履带风地冲进非仙阁,连婆子带丫头跪了一地,是个人都看出来小爷今儿心情不佳,不敢去触他的霉头。沉香躲在里屋,悄悄使了个小丫头子出去传话:“快把你翠眉姐姐喊来,就说二爷这里等着使她。”
那厢朱二爷一个人蹬掉靴子,又将外面那层罩衣也扯开,连声叫喊说:“人呢?都死绝了?!”
男子不比女子,肯定没法用透明轻纱做衣裳,是以里一层外一层闷得人满头大汗。他心里有火,正愁没地方撒时一个黛色衣裙的大丫鬟娉娉婷婷走上前来:“二爷?”
还是扭着脖子的,不过他能看出来她仔细妆扮过了,这一身从头到脚都充满了某个人的影子……李持盈不喜欢玉,她喜欢珍珠和宝石,宝石中又尤爱钻石;平时也不喜欢穿颜色太花的衣裳,上面花了下面必定简素,下面花了上衣必是单色。他一眼横过,发现这个不要命的蠢东西居然还重新描了下眉,经过调整后原本叁分相似的眉眼一下子变作五分,从那个特定角度看去,恍然就是她本人。
“二爷?”她款款走近,“今儿天气热,奴婢侍候您更衣吧。”
说着就要来解他的中衣,朱持晖中邪似的定定站着,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让她快滚的话。女孩子的手纤若无骨,她垂着头,双手绕过他的后腰,仿佛正含羞带怯地环抱着他,朱持晖俨然更热了,鼻尖冒出细汗,怪的热意直往下腹涌去。
“爷先别动,下头还没换呢。”
说着她蹲下腰去,温热的呼吸喷在脐下皮肤上,搔得人又热又痒。指尖才刚碰到布料,晖哥儿眼睫微眨,猛地醒转,抬脚便是一记狠踹:“放肆!谁让你进来的?这里头什么时候成了你们可以随意进出的地界儿?!”
“沉香!沉香!!还不把她拖出去!饿她半个月清清肠子!”
方才翠眉进来时满屋子人都悄悄退出去了,谁也没料到二爷不仅没有消气,反而动了更大的肝火,沉香腹内直叫天爷,一路小跑着进来请罪。
朱持晖活像是刚顶着烈日爬完九百九十九级恩德梯,浑身通红不说,人也喘得厉害,熟虾一般窝在椅子里猛灌冷茶,眼看着她被拖下去了,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咬着牙发狠道:“她们屋里还有个谁来着?红苏?把她给我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