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过你,不会出人命的。他们只是昏迷了而已。”傅廿说完,蹲下用义肢稍微碰了碰地上倒着的两个人,示意人还活着。
见忍冬还是一动不动,傅廿便暂时放弃了和他解释,转身看向还站着的侍卫,“还有别的事情或者问题吗?”
“没,没了。”
“嗯。如果以后再有误会,还是说开了比较好。直接动手……怪脏的。”傅廿说完,嫌恶的看了看自己义肢上的血迹,朝着门口僵持的忍冬小朋友走去。
“把铁铲放回去,待会儿当心伤着人了。”说完,傅廿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忍冬还是没动,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残局。
——也不止忍冬目瞪口呆,在场看见的所有人,几乎都看的呆若木鸡。
傅廿回头,看见人已经被架走了,只剩下血迹还留在地上。
“你…你怎么打过他们的?”
沉默了不知道多久,傅廿才听见面前的忍冬终于会开口说话了。
“没费什么力气,毕竟他们只是王府上的侍卫而已。如果来打我的是三个楚幺,我现在应该是躺在地上的那个。”傅廿冷静的回答道。
虽说他离宫多年,中间还死了那么久,又换过义肢,但再怎么说,他曾经可是能刺杀先皇的刺客,给当朝皇帝铺开登基之路的忠臣,人人喊打却又令人闻风丧胆的疯狗。
饿死的骆驼比马大。
“……”忍冬没接话,心说大影卫楚幺什么时候变成衡量实力的单位了。他也不敢问,只能安安静静的放下铁铲。
傅廿找来刷子,便坐在井边打水,清洗着义肢上的血迹。
短短一会儿,有的血迹已经渗进石缝里,使劲儿刷洗也很难清理干净。
“皂角找到了。”
正刷着义肢,傅廿抬头听到了忍冬的声音,顺手接过,“谢了。”
有了皂角,似乎也没好到哪儿,血腥的味道还是怎么刷洗都有所残留。
刷洗到最后,只剩下清水。即便傅廿始终觉得不够干净,也只好放下刷子。
“今天谢谢你给我通风报信,还提醒我别闹出人命。”傅廿组织了好半天语言,才流畅的道谢道,“不过以后不用冒险了,我还手有分寸的。”
忍冬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出实情,“其实,我原本是怕你被他们打死……”
傅廿整个人停顿了一下。
还是第一次有人替他有这种担心。
在师门的时候,任务失败说明能力欠缺,任务失败加暴露身份是死罪。跟着楚朝颐以后…至少光天化日之下,傅廿就没听过什么柔情的话语,更别说担心他会死这种程度的关怀。
“谢谢。”停顿了好久,傅廿才闷闷的开口说道。
书上所言不假,被人记挂的感觉…真的挺好的。
晚些时候,傅廿在校场上继续和新义肢慢慢磨合。除了投掷飞刃,傅廿开始尝试抓握长兵。
只是结果怎么都不理想,即便能握紧一时,很快就会松懈,根本无法控制。
这点重量都会打滑……傅廿想到以前,好几次命悬一线的时候,都是靠手肢吊着整个身体,甚至是两个人的重量渡过一劫。
又尝试了几次,最终,傅廿还是叹了口气,扔下了手里的兵器,仰面躺在地上。
刚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傅廿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喊他。
他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匆匆跑了过去。
发现是个面生的公公。
“连侍卫,泽王传话,说今夜亥时让您的去镜花池边上的亭子见他。”
傅廿打量了眼前的公公,着装服饰的确是御前当差的。只不过他现在也无权查对方的腰牌,只能持着疑虑的态度回道,“属下领命。”
如若真是泽王找他,倒也说得通。
毕竟打伤了对方两个侍卫,即便按照宫规罚了,面子上也总是不好看。
入夜,傅廿早了半个时辰抵达约定的地点附近。
宫里的路傅廿熟悉的很,尤其是镜花池,离承元殿不远。傅廿记得以前楚朝颐很喜欢这儿的风景,设宴听戏几乎都挑这儿。
傅廿在假山里的竹林里猫着,不过一会儿,傅廿就听见附近有人类行动的脚步声。
只是迟迟听不见有人言语。
过了好一会儿,脚步声渐渐停止,傅廿终于听见假山下,很远的位置,隐约传来人声。
“见人过来直接动手。你曾和他交过手,知道他出招的习惯……别打伤了,探出来结果直接撤退……”
声音断断续续的,傅廿也听不清是谁开口说话。
打斗的习惯无论再怎么隐瞒,都不可能完全不漏端倪。
原来是有人对他的身份起疑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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