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想这好事呀,谁知道这一教就教出来个天下第一剑,也是了不得。
“皇上给大小姐赐婚了。”
谢意颜险些从马背上栽下来:“什么玩意儿?赐婚?”
家丁苦着脸:“是的,这两年夫人给大小姐造势造得太厉害了,什么邺京城才貌双绝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把大小姐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这不,让皇家知道了,皇上赐婚将大小姐许配给太子做太子妃呢!”
“我爹怎么说?”谢意颜勒紧了缰绳。
“老爷说皇命难违,皇上下了圣旨,咱要不依那可是抗旨不尊,是死罪。”家丁连连叹气:“说要是真嫁了,那就是欺君,一样是死罪。”
“这不是等于什么都没说,他在朝中糊弄了一辈子,现在还糊弄我,这么大的事情,他还不赶紧想办法请皇上收回成命,分析这些有什么用!”
“想了。”家丁打马追上去:“老爷让人在京城散消息,说大小姐不愿意嫁,已经上吊投湖服毒了好几次,现在就请公子回去商量这事儿到底该怎么办。”
谢府书房。
谢夫人正在抹眼泪,哭得好不凄惨:“你说说你,皇上有赐婚的意思你怎么就没早察觉?还首辅呢,连圣意都揣摩不出来,你当的什么官?回家种地算了!要是早知道,我们就提前给颜儿说一门亲事,哪儿能摊上这种事情?”
谢意颜正在旁边擦他的剑,闻言抬头看了看谢夫人,提醒:“娘,这就不是提前说亲的事儿。”
谢夫人:“你懂什么,咱回老家招个上门女婿,总能敷衍瞒过去。”
谢首辅一甩袖子:“胡说八道,你个妇道人家你懂什么?颜儿他是男孩子,你招几个上门女婿,他都是男的!”
“你知道你还不做早打算?现在可好,上门女婿也不用招了,给皇上做儿媳妇去,我看你怎么办!”
“这事儿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太子一早就进宫说这事儿了,只要太子能说动皇上收回成命,这事儿就成不了。”谢首辅安慰着夫人:“你别哭了,光哭有什么用。”
谢意颜合上剑鞘,不是很理解:“太子怎么会去退婚?难道他也不想应这门婚事?不应该吧,常听爹说太子在朝中势单力薄,若与我家结亲,对太子来说当是助力才对,他为何不愿?”
谢首辅叹气:“你都知道,别人会不知道?你可知为什么你爹一点儿消息都没有,皇上赐婚的旨意就下来了?”
“为什么?”谢意颜不是很懂:“莫非皇上不信任爹了?”
“那倒不是。”谢首辅摆摆手:“那是有心人想让你爹跟太子离心呢,皇上信任我,若太跟咱家结亲,自然是百利。可若我们家不愿意跟太子结这个亲皇上却下了赐婚的旨,那这结的就不是亲,结的就是怨了。”
“那些人怎么会知道我们家不愿意?”谢意颜没明白:“我这男儿身份是秘密,只有家里几个心腹知道内情,旁人一概不知,没道理呀。”
“我的儿,你是在外面跑傻了吧?”谢夫人拉过谢意颜:“那太子、不良于行,怎么能嫁?谁家女儿嫁了他,就是进了火坑,后半辈子都毁了。”
“要说这景太子除了这点别的都还好,可惜了。”谢首辅摇头叹气:“爹之所以让人放消息,说你是宁愿寻死都不愿意嫁,就是因为他最是仁善,宅心仁厚绝对不忍心见这种事情的,有太子进宫去求,总比咱们去求有用得多。”
说完看了谢意颜一眼,摆摆手:“你赶紧回去换衣服,眼下非常时刻,不能再这么肆意,若让人知道了,更麻烦。”
“爹,太子能说下吗?”
“太子若求不下来,那这事儿怕是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谢首辅还是比较乐观的:“且等等消息,皇上对太子是不同的,太子去求,没准儿就能让皇上收回成命。”
朝阳殿外,日头逐渐西移,李晟景坐在轮椅上,嘴唇泛着白,这一整天,他不吃不喝就坐在外面等着,宫殿大门禁闭,莫说他身后的白离,就是守门的小内侍都跟着着急。
捧来一杯茶恭恭敬敬递过来:“陛下说,请太子殿下回去,圣旨已下,那谢家小姐是无论如何都要嫁的,她若不愿,尽管寻死,死后以太子妃身份下葬,入皇家陵寝。”
“这是什么道理?”一整天滴水未进,李晟景的声音嘶哑,像是刀在他喉咙里划过:“父皇,儿臣一介废人,何苦拖累人家姑娘?她不愿嫁我,父皇就要逼她去死吗?敢问这就是父皇的为君之道?父皇就不怕寒了天下人的心?”
“你闭嘴!”里面传来瓷器被摔碎的声音,片刻后宫门大开,永嘉帝背着手一脸的怒色:“你个不成器的东西,这婚事容不得你说不,滚,别在这儿碍朕的眼!”
“除非父皇答应收回成命,否则,儿臣绝不离开。”轮椅上的李晟景撑着扶手,用力一扭,整个人就从轮椅上跌了下来。
“太子!”
“殿下!”
李晟景匍匐着跪在地上,与玉阶上的永嘉帝对峙:“求父皇收回成命!”
“你!”永嘉帝脸色更差,一摔龙袍:“要跪就跪着吧,这婚必须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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