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从伤痛中缓回来,周蕊徽又一次遭到舆论的压力。
不过这一次跟陈宜中一点关系都没有,是真的由老百姓自发炒起来的。
都说蜀道难,难的是北面,出蜀是崇山峻岭间的栈道,亦或兼有水运,艰难程度及不利于对四川的开发。大元是兼具商业的王朝,四川有蜀锦,有桐油,有上好井盐,但每次商品出蜀大都走长江三峡,千里江陵一日还。出还好,可入呢?商品入蜀,东面水运逆流没纤夫不行,北面又是什么鸟毛路况?人工成本忒高。
所以周丰荡想开个副本,利用北面的蜀道改良改善,拓宽道路修整水利,让四川道形成北进东出的形式,同时也给高原上的亲妹妹吃波政策的福利。
心是好心,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和杨广一样。
开山扩路在有粗火药充炸药情况下是比秦汉时纯手工操要友好些,但是大元还不是工业时代,平地上修个路摸摸水泥什么代价?那个又是什么代价!
民怨一下子沸腾,然后这群〔刁民〕们开始嚷嚷〔要是及时雨是皇上该有多好呀…………〕之类的话。
这种能代表民意的话传进宫里,已经铺好路轨的周蕊徽安能不对亲手儿子起杀心!
母亲能做出这种事情?!
母亲当然做不出来!十月怀胎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但皇帝能!
古往今来杀自己亲骨肉的皇帝还少吗?用掰手指头一个个算否?
周蕊徽天人交战两天,最终败在了母性上。她命陆坦书写份严词极度苛刻的圣旨,把大儿子从上到下骂了个遍,想叫周丰沐自己〔知难而退〕。
但周丰沐并没有遂了周蕊徽心愿。
传旨大臣带着圣旨去,带着圣旨回,正当周蕊徽诧异大儿子胆肥敢拒不尊旨的时候,传旨大臣哭着跪倒在周蕊徽面前,全无红袍大员的形象鼻涕流进嘴巴,道出句令周蕊徽如遭雷劈的话。
“陛下,请陛下去看望大殿下吧,大殿下快不行了!!!”
“什么?!!!!”
周蕊徽健步上前,一把拎起大臣衣领子:“沐儿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