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远离朝堂上是与非,把目光挪向西北。
西北是壮阔的,有大漠黄沙,有草原无垠,也有雪域高原,很能陶冶人的心情,开阔紧闭的胸怀。
尤其是那美丽的青海湖,碧波荡漾水鸟成群,牧民嘹亮歌声带动欢快的鼓点,仿佛是旁遮普人的音乐,一扫周凝蓉心中不儿罕山惨败的郁郁寡欢。
“吾深恨未能早来青海啊!”伸开玉臂,一只鹰落下,周凝蓉欢喜的挑逗着,犹如是在逗猫狗。
崔荆冬打马上前,深情凝望着青海湖道:“这里好美,等日后老了离职,便定居在这里。”
“那汝还不得每日捡牛粪哪,受的了?”周凝蓉打趣道。
“受得了。”崔荆冬道,“这里太美了…………”
“好耶,真好。”周凝蓉苦笑道:“可惜吾不能定居于此,没法陪汝了。吾这颗心还在庙堂之上啊。”
崔荆冬凝重点头,观察四周后贴近悄声说道:“殿下您心再急,也不该出此险招啊!就咱们这十来个姐妹,若有闪失无异于羊入虎口,姑姑即便想救也无能为力。”
“宽心,吾吃过一次亏,不会有事儿的。”周凝蓉言道,“机会要自己争取,况且近几日大事发生的太多,如果视而不见,将来征伐吐蕃将会困难重重。吾不能拖累母亲兄长,大兄仲兄给吾来过不少封信,母亲现在……既然有内应,就该好好运作运作!若能效法蒙古阔瑞,兵不血刃拿下吐蕃,尽并雪域之众,哪怕不如魏武得青州兵,于朝廷大有益处。”
“那羌塘八部是机会?”崔荆冬小鼻子扭扭,冒出股热气:“胡人无信,突然邀请难保不会是鸿门宴。俺是佩服殿下,真敢应下来。”
周凝蓉轻笑:“有什么不敢的,胡人无信但敬畏强者,就算赶下黑手,咱们只用说是二殿下的外甥女就行了。一如贾文和,吾乃段公之孙也!”
崔荆冬正欲接口打趣,突被周凝蓉按住,她余光一瞥,有个满脸高原红的汉子正骑马走来。
“两位上国的卓玛将军,不知道休息好了没有。”
周凝蓉挂笑颔首道:“谢羌塘部的桑哥关照,吾等已经休息好,可以出发了,别让主人等的太久。”
名叫桑哥的吐蕃人道:“卓玛将军放心,不会晚到的。俺们就在大非川,只要翻过这座山,再走半个太阳的路,就能回到部落,吃上可口的牦牛肉干和水煮羚羊肉了。”
“有劳桑哥勇士了。”周凝蓉学胡人般捏了下自己的美胸,“吾有一问想请教桑哥勇士,既然咱们是在大非川,那从这里开始算离积石山还有多远?”
桑哥反问:“卓玛将军是想问用腿走还是骑马?”
“三匹健壮的好马。”
“昼夜不歇?”
“是的。”
“如果是卓玛将军您一个人,一个太阳就能到。如果是卓玛将军您带着您的随从卓玛,人数再多点……如果有千人就需要两个太阳一个月亮了。”
周凝蓉秀眉不自觉皱起来:“好,谢谢桑哥勇士的解答。”
路上,崔荆冬悄声道:“殿下,那个桑哥是在糊弄咱们吧,不可能马军都这样,那步军再携带火器…………”
周凝蓉温声道:“有可能,道路的事情仲兄提过,而且若道路好,薛仁贵又怎会在大非川惨败呢?”
“再有,这气候环境也很影响行军速度,自己算算从西宁出发,姐妹们休息几回了。”
崔荆冬凝重点头,又好问道:“殿下俺有一事不明,那个吐蕃人老说咱们卓玛将军卓玛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
“吾要说了,汝可别骂人家是登徒子。”周凝蓉卖关子。
崔荆冬道:“既然从军,又怎会似寻常女子扭扭捏捏呢?”
“好,卓玛在吐蕃语里是美人的意思。”